真正有權的,從三品開始,正三品的有侍中、中書令、十六衛大將軍、六部尚書、太子賓客、太常卿、太子詹事、中都督、上都護,從三品的有禦史大夫、秘書監、光祿/衛尉/宗正/太仆/大理/鴻臚/司農/太府卿、左右散騎常侍、國子祭酒、殿中監、少府監、將作大匠、諸衛羽林千牛將軍、下都督、上州刺史、大都督府長史、大都護府副都護。
職與權也未必百分之百對等,比如九寺正卿,十六衛大將軍手中的權利,明顯不如吏部侍郎權利重。
但是這個三品,幾乎將重要的官僚全部攏在其中,包括同中書門下三品的使相。
這樣一來,太上皇手中還在繼續掌握著重要的大權,可是皇帝手中也有權,隻是沒有太上皇權重。
這也是武則天的底限。
所有軍國大事控於是自己與丈夫之手,兒子肯定不樂意。可全部放給兒子,武則天也不甘心。就是她甘心,丈夫都不會甘心。
李治還是不作聲。
隻是一個太子,都逼得自己要低頭做人,當了皇帝,手中又正式攏有了許多權利,自己更要低頭做人。忽然心中一陣悲哀,做兒子的時候,被一個強勢的老子打壓,做老子的時候,被一個強勢的兒子打壓。
想到這裏,都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武則天看到丈夫似乎有些心動,繼續乘熱打鐵,說道:“陛下,你不願意,恐怕弘兒看到軍國大權大多還在陛下手中,他也不會太願意。”
“還要怎的?”
“唉,誰叫他類似太宗皇帝。”
李威才能肯定不及李世民,否則都不用如此忌憚武則天,但看上去,很類似,有文治之功,也有武功。還象李世民一樣,尉遲敬德在前麵不要命地用大槊開道,李世民在後麵放心大膽地射冷箭。李威用作開道的大將更多,李謹行、駱務整、張虔勖、辛承嗣,甚至細封雷都做過他開道的先鋒。
不是指作風,是指對父親的安排,玄武門之變沒有多久,直接將父親李淵送到深宮養老了。什麼權利也沒有給。
這是點醒丈夫,遷讓一下吧,不然落得你爺爺的下場,到時候什麼爭不到。況且你父親已經開了這個頭,兒子再開一次,問題也不大緊。
李治窩火的不言語。
“陛下,時間緊迫,隻有兩天時間現在解決,還可以使事情不會宣揚出去”
李治大半天才吭聲,道:“朕也擔心,就是你所說的條件,這個孽子還會不滿。”
“這個無妨,陛下,你可以這樣去辦然後臣妾再去調停一二。”
又是沉默良久,頭腦漸漸冷靜下來,不僅是一件醜聞,自己又在生病,雪上加霜,最後道:“皇後,就按你所說去做吧。”
武則天在保住自己的底限,但也不算太過惡劣,沒有她居中調停,依然很有可能繼續僵持。
第二天李治抱著病,爬了起來,接見幾位宰相,說道:“河南道現在旱情如何?”
劉仁軌沒有反應過來,裴炎卻搶在前麵回答:“啟稟陛下,旱情稍緩,可是各地依然有一些災民沒有安置下去。”
“為何?”
“西域即將有戰事,還要安排百姓遷移前去青海,國庫吃緊。”
“國庫再吃緊,也不能讓百姓受苦。”
劉仁軌還是沒有想起來,李治一直對百姓不惡,隻是晚年戀權,平空地搞出許多事,反感的也是後麵的這一條。若是皇後是一個溫順之輩,又都不怕。關健皇後手腕毒辣,智慧過人,這才是一幹直臣最擔心的。
“陛下所言極是,”劉仁軌還附和了一句。
“來人哪,傳朕詔書,立即讓太子為河南道陟黜大使,巡視河南道各州縣,安置救濟災民。”
劉仁軌大驚說道:“陛下,不可。”
“為何不可?不僅是巡撫,是賑災,救濟,太子仁愛,是不二的人選。”
裴炎與薛元超心領神會,立即說道:“陛下此詔最為英明不過。”
他二人是有意附和,其他數相也認為此詔很恰當,當然,大理寺弄出這麼大動靜,皆知道。但審案是大理寺的職責,與太子也沒有關係。將案情真相大白,元凶捉拿歸案就可以了,與太子巡撫是兩回事。再說太子為了保護自己,將五百士兵駐紮在東宮,很不符合體統,正好這一巡撫,免去了這份尷尬。巡撫回來,元凶捉拿歸案,兩美其美。甚至還認為隻是巡撫,兩三個月時間,對朝堂政局影響也不會很大。
劉仁軌卻急了,說道:“陛下不可,太子城門所說一案,漸漸真相大白,還需要太子手中的一份證供。”
“是什麼證供,讓太子交給你,各位散吧。”
“陛下,真要讓殿下巡撫,請給殿下五六天時間,再巡撫不遲。”
“為什麼要等五六天時間,難道你有什麼不軌的想法!”李治忽然暴怒起來。
劉仁軌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