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便當日親見霓裳(三)(1 / 3)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至少台麵上要按規矩來辦。

想到此節,武則天又明白了兒子的一個用意,其實還可以在青海將此事就發作起來,與次子的一案一道發作,用這個理由都可以,打興兵勤王的旗號。沒有做,說明兒子還顧著製度。

既然按章出牌,應當有方法的。

兒子按章出牌,自己也要這樣做。不是吐蕃那兩個蕃子,明崇儼是大臣,內宮不可拘禁刑訊。從兒子沒有回來之前,朱敬則已派了人出外取證,現在取到兩京,手中大約得到了大量證據,自己敢做,相信李義琰、劉仁軌拿著這些證據,也能從自己手中將人搶走。

到時候自己還會十分尷尬。

裴炎又思付了一下說道:“要麼天後,不拘他全家,用替陛下醫治為借口,將明崇儼留在上陽宮。”

“還是不妥,醫治歸醫治,若是這個賊子做的事很大,還會討要過去審刑。而且前麵一留在上陽宮,不讓他出去,後來劉仁軌他們必然反應過來,會立即將明崇儼抓捕,一點時間都不留下。”

這一說,裴炎也沒有辦法了,就是留下時間,能留兩天,或者三天?

武則天看著薛元超,問道:“薛卿可有什麼好主意?”

實際上這個場合,本隻喊裴炎一人。之所以將薛元超喊來,不是指望他出主意,而是將他栓在自己船上。到了明崇儼案情翻開,正式攤牌,要保持他們兩人站在自己一邊。

薛元超支吾道:“要麼天後勸陛下,讓帝位禪讓給太子,但軍國大權,仍然控製在兩位聖上手中。”

若那樣,倒是自己最想要的。可是兒子會不會樂意?雖然他的悖逆度不及次子,但也絕不會是一頭溫順的小綿羊,眼下機會大好,他會樂意做一個傀儡皇帝?武則天搖了搖頭說道:“不妥。”

可是薛元超這句話給了裴炎靈感,說道:“天後,可以勸陛下下達一份詔書,讓太子出征西域。”

“這更不妥,”薛元超立即否決。

太子偶爾出征一次可以,仿照李建成例。但終是太子,不能什麼戰爭,都要太子來解決。再說,就是出征,沒有數月準備,太子不得行,不用數月時間,數天時間都不行。

其實是急切之下,裴炎思考也不周全起來。

但這反而讓武則天更放心,這個裴炎,她利用了他的野心在重用,可是行事滴水不漏,心思又十分縝密,若是智慧都超過了自己,那麼用過,會很麻煩。

可是裴炎的意思,武則天還是明白的,說道:“裴卿是好主意,不過出征西域萬萬不可。但可以讓太子巡察河南道。”

“天後妙策。”

河南道今年受了旱災,巡察河南道,是察看災情的後續影響,安先百姓的。這是養名建功之行,又不需要準備,立即就可以著行。

大的方針製訂下來,盡管薛元超還在莫明其妙,武則天很豪氣地一拱手:“本宮替陛下謝謝兩位相公。”

“天後,臣不敢當。”

告退離開。

武則天立即來到丈夫寢宮,將李治喚醒,說道:“陛下,有些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皇後,什麼事兒?”

武則天將事情經過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

“這個孽子!”

這時候李治並沒有動廢太子的念頭,當然也不好廢的,可也從沒有想過會立即禪讓。喘了一口氣說道:“朕這副身體,還有幾年好活,為什麼等不及!”

“陛下,不能急,聽臣妾將話說完。陛下的身體一直不大好,這些年臣妾處理政務,也感到累了。畢竟上了年齡,精力一年不如一年。”

“皇後,這些年苦了你,”李治動情地將武則天摟在懷中,撫摸著她的長發,憐惜地說道。

“也不苦,能得到殿下的垂青,是臣妾一生最大的幸福。”

“也是朕一生最大的幸福。”

夫妻倆人說罷,皆露出甜蜜的微笑,可正事還是要緊,兒子的這一關不大好過,丈夫的這一關同樣不大好過。丈夫犯起倔來,咱偏不讓,朝野上下全部怦擊,兒子廢是不能廢,就是不登基,倒向兒子的大臣會更多。丈夫呢,這一氣一病,所剩的時光會更短,到時候自己與兒子也必然勢不兩立。這個結果,她同樣不想。

恩愛了一番,又說道:“陛下,聽臣妾將話說完。臣妾累,朝野反對的聲音也很大。再說弘兒,已經長大成人,文武皆有功,唯獨差的就是閱曆與磨練。這時登基為帝,也不是不可。正好陛下可以做太上皇,監督其執政,讓國家平穩過渡。因此,臣妾心中有一個想法,讓弘兒為帝,陛下繼續自稱為朕,命為誥,文武君臣九日於皇城請命。皇帝自稱為予,命為製或者敕,每三日受命於東宮。三品以上者除授,以及大刑獄者,比決於太上皇,餘者皆決於皇帝。”

首先在宮殿上,將大義頑強的占有,是東宮受命,不是在皇宮受命。然後在自稱上再次將大義占有,雖是皇帝,但不可自稱為朕。再從官員任命上將大權占有。

唐朝正一品官員有太師、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天策上將,從一品官員有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散官有開府儀同三司、驃騎大將軍。正二品散官有特進與輔國大將,職官有尚書令,也就是尚書省的首官,可因李世民曾任此職,後一直空缺,用左右仆射代替。這些官有授,但別當真,皆是虛職。從二品的有尚書左右仆射、太子少師、太子少傅、太子少保、京兆/河南/太原府牧、大都督、大都護,還是虛職,左右仆射職權很小了,三少是榮職,後者則隻有皇帝的幾個兒子才能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