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被風吹淩亂的發絲,“阿縈許的什麼願望?”
陸縈思索片刻,終是沒有說出口,笑道:“說出來,便不靈了。”
顧青盞刮了刮她的鼻梁,“那便不說,都依你。”
晚間寒意四起,陸縈雖給她披了貂皮大氅,仍怕凍著她,“我們回去罷,又起風了。”
“嗯。”
她的言語愈發少了,而望著自己的目光卻愈發熾熱,陸縈亦發覺,她自那日咳血以後,便是這般。每當對上她的雙眸,陸縈的心便被揪得死死的。
馬車裏,陸縈半摟著她,將她的雙手捂在自己手心,低頭哈著氣為她取暖,見她幾乎凍得青紫的雙♪唇,心疼道,“是我不好,不該帶你出來吹風。”
“不冷。”顧青盞見她低頭認真的模樣,心裏暖得很。
回到府,陸縈趕忙命人生了一盆炭火送去院子。
“都凍壞了——”陸縈一麵為她脫著鞋襪,一麵說著,她雙足冰冷,陸縈又用雙手為她捂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托著她小巧的雙足放入熱水之中。
隻覺一股暖意襲遍全身,顧青盞望著正半蹲在地的陸縈,思緒萬千,她還來不及脫去外袍,卻這般風風火火地來體貼自己,她本是那樣清高的人,卻願意為自己俯身洗足。
“天寒,以後還是不要輕易出去……”
“……每日熬的湯藥一定要喝……”
“……火珠可以驅寒,每日都要用熱水泡身子……”
……
她似是有說不完的囑咐一般,這讓顧青盞臉色都變了,“為何……為何突然要交代這些?”
陸縈繼續低頭為她擦著雙足,隻覺得鼻酸難耐,卻又強忍著,輕輕舒了一口氣,才抬頭說著,“我怕我不在你身邊時,你又不好好照顧自己……阿盞,韓先生開的藥,你一定要每日都喝。”
“……你是什麼意思?”
“便就是交代一下…”陸縈起身將她抱在懷裏,“那日我不在,你便一天沒吃東西,我擔心你。”
顧青盞的直覺讓她不安,“阿縈,你說會陪著我,可是當真?”
“自然是當真。”陸縈吻了吻她的額角,“別胡思亂想了,好嗎?”
顧青盞也覺得自己越發的無理取鬧,又太過多疑,陸縈這樣去包容她,想必也是很辛苦吧。有時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廢人,什麼都做不了,平日裏卻又將陸縈弄得暈頭轉向,像是自怨自艾:“我這般無用,總有一天,你會厭倦我……”
陸縈索性低頭堵住她的唇,片刻,“就算我厭倦這世上所有人,也不會厭倦你。”
顧青盞抿唇,嘴角還留有她的甘甜,她用指尖輕撫著陸縈的唇瓣,心生慚愧,究竟是哪一點值得她樣待自己。
“既然是元宵,我們來個行酒令可好?正好也鬧鬧~”
兩人行酒令,她們當年在王府時就玩過,隻不過顧青盞那時讓著她,故意每局都輸與她,今日聽得陸縈有如此興致,應道,“極好。”
陸縈隻溫了一壺酒,就著幾式糕點,也擺了一桌。
這行起酒令來,陸縈自然是抵不過顧青盞,她不論俗令雅令都信手拈來,相比之下,陸縈簡直是胸無點墨,一連三輪下來都給輸了,可就是不喝酒。
“輸了也不喝酒,不與你玩了。”顧青盞埋怨,她今夜就是想看陸縈喝醉的模樣。
“知我不擅長,你也不讓著我。”
“願賭服輸。”
“好,我喝。”陸縈拿過那酒壺,給自己斟了慢慢一杯,她端起酒杯不慌不忙喝著,卻沒有吞咽下去。
她含著那口酒朝顧青盞走去,彎腰抬起她的下巴,閉眼湊上她的唇,撬開她牙齒的一瞬間,溫熱的甘醇順著舌尖流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