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病房裏(3)(1 / 3)

開啟自身的思考和煥發機體的自愈力。記得有張報紙曾經說過,“三分之一的癌症病人是被嚇死的,另有三分之一的癌症病人是被過度治療而死的,還有三分之一的癌症病人是無法治療而死的。”

看來情況是這樣。

“那我靠意誌!”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當然是微笑著說的。“靠意誌?成功的隻有十萬分之一,

但輪不到

你。”主任會這麼說,我實在沒想到。我無言以對。

三、我和醫生

—多彩語境中的對話

每個人或多或少、或早或晚都會進入一個預設的多彩語境:她是紅色的,“紅十字”的標誌,全地球人都認知;她是白色的,“白衣天使”每每翱翔其中;她是綠色的,生命之樹常綠;她是藍色的,焦慮時輸入安寧,恐懼中敷上恬靜;她是灰色的,有時會刮“忽悠”風,讓你感到雲裏霧裏;她也有黑色時,讓一本一本大寫的“書”畫上句號。

人們置身在這個多彩的語境中,往往是被迫的、無奈的,但可能又是必需的。

2005年,我與這個多彩的語境“親密接觸”183天,我當時的社會身份是:“住院病人”。在這個語境中,有很多值得回憶的對話。

(一)痛,是想出來的!

晚上9點半,醫院骨科急診室。

“你左腿股骨頸骨折,還好沒錯位。住院。手術。打鋼釘內固定。絕對臥床120天。”

一位30多歲的女醫生,邊看我的片子邊說,一口氣說了5個句子。然後拿起筆,在準備開住院單時,才想起把臉轉向我。

“醫生,不開刀,行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近乎哀求地問。

“不行!”

“我保證絕對臥床120天。”

“那你簽字,股骨頭壞死,自己負責!”她嚴肅地命令著。

“股骨頭”是什麼?為什麼它會壞死?我顯然沒有這方麵的知識,但那個“死”字讓我太恐怖了。於是,我很聽話地住進了醫院。

第二天早上8點半,醫生開始查房了。

“這就是剛才那張片子的病人。”站在最前麵的一位眉清目秀的中年男醫生,對著我的病床,向他背後的一群醫生說話。我判斷,他肯定是主任醫生。看來,他們已經討論過我的病情了。

“你要手術,你是‘頭下型股骨頸骨折’,預後差。我看你還是換個人工關節吧,這樣14天後,就能下床活動了。”

14天就可完事,太好了,沒等他說完,我就微笑著一個勁地說“謝謝,謝謝!”

“給她做個牽引。”他在對旁邊的醫生下醫囑,“她的手術安排在下周二”。他邊說邊把腳步移向了下一個床位,一群醫生跟著他。

“下周二再做手術,那我還要再等4天”,我嘀咕著。

“你趕快找找熟人?要不,送點紅包?”家人著急地給我出主意。

我否定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做了一天的“住院病人”,心裏感到很不爽。自身骨科醫學的“零知識”狀態,讓我無法與醫生對話。“開刀”不是“吃藥”,可以在吃藥前,仔細研究該藥的說明書,最後你自己決定這藥該不該吃。今天主任醫生與昨晚急診醫生說的,顯然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手術方案,這兩種方案在我身上的利弊,我惘然無知,所以我就喪失了話語權,更免談選擇了。

我把護工叫來,請她在病區裏找找與我同病的,但不是換關節的,而現在正好在住院拔釘子的(打鋼釘內固定,一般術後1年半就可以住院拔釘子了)病人,我“就地取材”地收集這一方案的利弊信息。來了3個病人,同病相憐,他們跟我配合得很好。交談後,我基本過了此方案知識點的掃盲關,還知道了“人工關節”的有效期是15年左右,那意味著我到了70多歲,還要再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