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淩意道:「登門拜謝就不必了。他雲遊各地,四海為家,居無定所。」頓了頓,他又道,「我能查到的消息也不多,隻知他常持一把折扇,靠說書營生,學識淵博,消息靈通,簡直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人送稱號『江湖百曉生』。」
齊梁歎道:「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市井之中的高人還不知有多少。」
端木淩意點頭,笑歎道:「是啊,回想之前自詡天下第一,可謂是井底之蛙,不知深淺。」
望了望窗外漸濃的暮色,齊梁手握起又鬆開,道:「時間尚早,殿下同我下局棋吧。」似乎擔心端木淩意拒絕,他又自嘲道,「總是左手同右手下,也不知棋藝是否長進了。」
著人送來棋盤和棋子,端木淩意笑道:「好,我陪先生一局。」
黑子白子陸續在交錯的棋盤上排開,兩人你一子我一子正廝殺得難分難解。
這時有噠噠踏地聲從殿外一路傳來。一個兩三歲的孩童正搖搖晃晃地小跑過來,紮著圈禿獨天沖的髮式,身著紅衣白褲,一雙眼睛大大的,黑亮通透。相貌似端木淩意,眉眼間神態卻似帝薑。
他笑嘻嘻地正要向端木淩意撲去,露出缺了兩個門牙的小嘴,咿咿呀呀地叫著:「爹爹,爹爹,吃飯了。」不料還沒撲到端木淩意懷中,他身子一晃,左腳絆上右腳,「哇」得一下摔了個嘴啃泥。
停下落子,端木淩意瞧了他一眼,目光卻不作停頓,掠過他向殿外看去,毫無意外地見到輕垂眼而立的帝薑。夜色中,樹影搖曳處,她的身姿格外窈窕嫵媚。
向後看看娘親,娘親視線不在自己身上。向前看看爹爹,爹爹視線也不在自己身上。沒有人來幫忙,端木妧隻好自己爬起來,揉著摔疼的嘴巴,蹭過去準備撒嬌:「爹爹……」
端木淩意抱起他,不由分說地塞到齊梁懷中,說了句「幫忙看下」,就匆匆起身向帝薑行去。
帝薑麵頰微紅,下意識地絞著雙手,輕聲道:「餓了吧。飯菜準備好了,珠兒已經在了,你和齊先生也過去吧。」
端木淩意握了她的手,俯身靠近,咬耳曖昧笑道:「我是餓了,餓得還很厲害。」
見他眼光不對,帝薑臉紅得愈發厲害,低聲道:「那去吃飯吧。」
端木淩意勾唇一笑:「可是我不想吃飯。」
帝薑咬唇:「餓了不吃飯吃什麼?」
端木淩意驀地攬上她的腰,唇似有若無地蹭過她的麵頰,喉中輕笑:「秀色可餐。你說我吃什麼?」
帝薑輕推他,瞄一眼殿中的齊梁,小聲道:「有外人在……」一語未竟,唇已被覆上,那未盡的話亦被絞碎在口中。
他攬著她,激烈地吻她,迫得她一路退向後,靠在了那老樹之上。她掙了掙,輕喘著氣道:「淩意,等等……」
放開她的唇,吻落向她修長的脖頸和秀美的鎖骨,端木淩意哼道:「我已經等了十多天。曼殊,我是正常男人。」兩派獨立唯一的不好就是他時常要在風傾殿,她經常在淩霄閣,以至於兩人常十天半月見不上麵。
殿中,端木妧回頭不見自己爹爹,窩在齊梁懷中探出頭四處張望著,尋找著。
齊梁一手把玩著棋子,一手將他的小腦袋按了回去,笑道:「不和諧畫麵,小孩子不要亂看。」
端木妧搖搖頭,甩掉齊梁的手,胖嘟嘟的雙臂抱在胸`前,裝出小大人的模樣,奶聲奶氣道:「不看我也知道,爹爹肯定又在咬娘親了。」
齊梁啞然,哭笑不得。
端木妧氣憤憤地又道:「最討厭爹爹了。娘親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他咬那麼多次,我就咬一次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