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偏差都沒有,就在柳汝佳身體著地的同時,林櫟天那邊頭稍偏,出手扣住對方虎口,手起槍落,壓著他的那個馬仔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手中的槍即脫了手,被他反轉槍頭對準胸口開出一槍,連同拿著衣服要綁人的那個馬仔,兩個人同時被狙擊手射成蜂窩。

開車的馬仔見情形不好,不敢反抗,下車乖乖舉手就擒。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 佳偶天成(九)(完結)

林櫟天撲向柳汝佳,夜色掩蓋了她身上的血,他摸了一手粘稠,不止她的身體,她的後腦位置也有鮮血溢出。她的身下是塊棱角分明的石頭。恐懼將他擊中,他白了臉。

柳汝佳緊緊抓住他的手,含著淚,帶著微笑,“做林櫟天的女人一定不能是個孬種對麼?”

他死命把她的身體抱住,渾身抖個不停。那種失而複得,恍如隔世的感覺被新的恐懼掩蓋,他的眼淚狂奔而出,語不成聲,“是林櫟天的女人,你就把孩子給我平平安安生下來,你決不能有事。”他說完那句,便搏命般地淒厲地大聲喊,“救護車!”

柳汝佳傷勢不輕,擔心貽誤傷情,救護車果斷舍棄最近的鎮醫院,奔向南方醫院。一路上,林櫟天始終攥著柳汝佳的手貼著他的臉,把臉埋在她的掌心裏,不敢看她的人,好像她手上的溫度越來越低了,好像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好像她身上的血越來越多了……。

死亡對他一點不陌生,父親的,母親的,兒子的,他自己也無數次的與子彈擦肩而過,他卻從來沒有覺得死亡的呼吸如此恐怖。

他終於抬起頭,掙紮著凝視她,痛徹心扉地問。“為什麼要向後仰?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隨時可以沒了命。

她的意誌已經模糊,瞳孔已經快要渙散,全身上下都痛楚難當。看他抬頭看著她,她的笑容在唇邊費力綻開,說的掙紮艱難,“他是你的孩子,我不能讓他有事,如果我真的有事,就好好帶我們的孩子,不能疏忽他。”

他無法控製,激烈地搖頭,眼淚流了滿臉,“你怕我疏忽,你就給我好好活著。如果你有事,我一定不會好好對他。”

她的眼皮在打架,身體都輕飄飄的了。他猛然抱住她的頭,聲嘶力竭地吼過去,“柳汝佳,你給我聽著,如果你出了事,這個孩子,我一定不會要,我會把他送人,我會虐待他,我不會讓他沒有好日子過。柳汝佳,”他痛無可痛,撕心裂肺地喊的那一聲,直接擦破夜空,破雲而入。

所有的警察把手術室前的走廊都塞滿了。林櫟天拒絕了去看自己的腿。骨頭沒斷,即使骨頭斷了,總不及她的命重要,沒有看到她平安出來,他怎麼可能離開?

不知道她的傷勢怎麼樣?孩子有沒有問題?她一定沒事,上次都死了一次了,這次沒有理由容易出問題。他在手術室門口一瘸一拐打轉,心慌意亂地想抽煙,被護士阻止了,可是,不抽煙,他能幹什麼?

能幹什麼呢?他就趁這功夫,回憶著他與她認識的每一個細節和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她的頭向後仰,身體落地的那個動作像個電影的慢鏡頭重複地在他眼前播放。他就在那一遍遍地回憶著她的每張笑臉,直到黎明的曙光擦破天空,直到手術室傳來的那聲嬰兒響亮的啼哭,直到手術室的燈熄滅。

柳汝佳直到第二天的午夜時分才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林櫟天坐在病床邊上,看到母親在給孩子喂水。室內燈光柔和,朦朧的像一幅畫。畫中,母親胸`前抱著個小小的頭,黑黑的頭發。

她看的不真切,想要掙紮,身體的每一塊都疼痛難耐。他及時製止住她,“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