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2 / 2)

女王的國書裏對福壽膏的害處文過飾非,語氣卻十分客氣,仿佛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圖,但天竺的西洋駐軍卻動作頻頻,十分可疑。因為情況不明,內閣裏對是戰是和舉棋不定,皇帝索性一麵下旨沿海各州暗地裏各自戒備,一麵備了國書,令北王為正使,禮部侍郎蔡臣為副使,一同出使西洋。

這一次出使明麵上是為了向女王闡明立場,申述福壽膏之害,實際上朝廷上下都心知肚明,要借此一窺西帝國虛實,一行眾人都做好了出使數年的準備,也正是為此,雖然向西洋求醫這個借口十分理直氣壯,鄭鸞草擬名單時思慮再三,還是沒將顧沅的名字開列上去。如今顧沅卻自行要求出使,鄭鸞不由得微微苦笑,瞬間明白了皇帝沒能反駁太後懿旨的原因:“小爺可是不肯答應?”

顧沅坦然一笑:“小爺那裏,我自會繼續勸說,隻是出使的名單,還請鄭大人幫忙成全。”

“也不必避那麼遠。”太後臉上露出一絲不忍,“到梧州就停下來,不必跟著他們出海。要不然一去幾年,元嘉這裏怎麼放得下?就是有什麼不妥,好歹是在自家故裏,豈不是比那言語不通的地方便宜些?”

“就是為了小爺著想,臣才要走得遠些。”顧沅臉上的微笑淡去,現出些掩不住的惆悵,“不瞞老娘娘,臣這些日子,已經暗地裏備下了一些書信,萬一臣有什麼不測,也可以請人替臣發回來,好歹能支撐個一年半載,到時候,想必小爺也總能看開了。”

她語氣清淡,太後卻聽得心裏一沉,不由自主地感慨:“哪裏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哀家與你說句實話:我看著元嘉從小到大,除了你,從沒見她這麼把一個人放在心上!前幾日她還與我透了口風,內務府諸般大婚物事都備妥了,隻等著尋個合適的借口,便要學太祖皇帝立聖文皇後的老例,求我給她行個方便。如今禮部那幾個軟硬不肯點頭的臣子都被她點名派出去了,隻要哀家點頭,你便是第二個聖文皇後——你老實告訴哀家,可是一定要出使麼?”

皇帝暗地裏籌措立後的事,是宮裏人心照不宣的秘密,鄭鸞也早自呂鳳那裏得了許多消息,然而太後的話依然讓她暗地裏吃了一驚:如此急切的做法,並不太像皇帝之前小心翼翼步步謹慎的作風,難道是因為擔心顧沅時日無多,皇帝才下了決心硬來?這樣的做法必定不為朝臣們所喜,一場風波在所難免,倘若有人居中推波助瀾——鄭鸞為未來可預見的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