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1 / 3)

規規矩矩的,就像阿鄭說的,把她留在皇帝身邊,倒不見得有什麼壞處。”

“老娘娘說的是。”許嬤嬤想了想,卻猶豫道,“隻是奴婢聽顧沅話裏話外的意思,倒像是出宮後就跟小爺生分了似的,如今——”

她欲言又止,太後卻已經明白,按下去的怒氣不由自主地又升了起來:“可不就是這樣?隻是元嘉她——唉!”外殿的西洋自鳴鍾突然響了起來,太後側耳聽了聽,又歎了口氣,“隻怕她今天身子坐在文華殿裏,心還在寧壽宮這裏呢。眼看著就到傳膳的時辰了,你帶顧沅去見見皇帝,一來是免得她惦記在心裏,午膳進得不好,二來也替我好好瞧瞧,看看她和皇帝如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倘若她能安撫皇帝,哀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留下她,倘若她惹得皇帝傷心勞神,就是沒有狐媚之舉,哀家也饒不了她!”

“奴婢這就去。”許嬤嬤應了一聲,卻行退出內殿,領著顧沅出了寧壽殿。魏逢春早已在值房窗前等候多時,見二人下了月台,立時小跑過來,一麵悄悄打量顧沅,一麵向著許嬤嬤哈著腰賠笑,:“嬤嬤,不知道這一回——”

許嬤嬤對他的眼色視若不見:“小爺可從文華殿起駕了?老娘娘有旨意呢。”

顧沅周身上下齊齊整整,並沒有受了磋磨的痕跡,但魏逢春卻從她臉上看出些許鬱色,他猜不出來由,心裏有些七上八下,聽了許嬤嬤的話不由得有些為難,又不敢怠慢,魏逢春見顧沅臉上淡淡的,看不出好壞,心裏七上八下地猜不出禍福,又不敢怠慢,隻得硬著頭皮一邊領路一邊試探:“小的過來的時候,小爺還在文華殿,要不,嬤嬤且等著,我使個人去問問,也省得勞動了嬤嬤——”

他一語未了,一個小內侍已經自對麵慈寧門小跑進來,到幾人麵前氣喘籲籲地行禮:“師傅!小爺和裕王殿下在仁智殿看宗親們比箭較武,正等著師傅回話呢。”

魏逢春笑臉頓時尷尬起來,狠狠瞪了魏蓮一眼,嚇得魏蓮縮了縮脖子,最後那句話聲音也小得幾乎讓人聽不見,“已經,已經催了三遍了——”

仁智殿與寧壽宮離得極近,穿過寧壽門前麵的廣場,就是仁智殿的後門。皇帝生怕自己趕不及救火的心思幾乎是昭然若揭,許嬤嬤看了看一臉尷尬的魏逢春,又不動聲色地看了鎮定的顧沅一眼,故作不知地咳嗽一聲:“正好,老娘娘也正惦記小爺,要我過去傳旨呢,走吧。”

仁智殿是近支宗室讀書習武的地方,前殿月台下設有小校場,視野開闊,馬上步下的一應家什俱全。幾人才進後殿,便聽見前頭月台前一陣喧嘩,繞過回廊卻見小校場上一個穿碧雲羅織金曳撒的細條身影弓開如滿月,一箭射中紅心,場下觀者如堵,歡聲如雷。

許嬤嬤怔了怔,還不及回神,場中騎手已經三箭中的,打馬在場內繞了一圈,朝場外人舉弓致意,在月台下勒住韁繩,舉手推了推頭上的八瓣紅纓金頂大帽,目光在月台上掃過,在顧沅身上停了停,才又轉到許嬤嬤身上:“嬤嬤,你來了?”

皇帝這一次穿著十分隨意,除了曳撒上的龍紋,與身邊的宗室們打扮幾乎是一般無二,許嬤嬤仔細打量了一番,見她雖然額上滿是汗珠,但眉宇間滿是掩不住的得意,臉頰微紅,雙目炯炯,比起平日的穩重端然,別有一番勃勃生氣,忍不住也笑了,朝皇帝屈了屈膝:“小爺恕罪,奴婢來遲了,沒福親見小爺的英武。”

“這算什麼英武?”皇帝收弓下馬,緩步上了月台,又看了一眼顧沅,才轉過臉,向著一旁的裕王道,“朕剛剛還在說,昨天看雲州來的折子,裏頭提到西洋人的爵位都是真刀實槍的拚出來的,如今的印度總督,剛剛被西洋女王封了公爵,就是個窮水手出身,聽說什麼美洲,也有一個這樣的。他們這麼鼓勵戰功,其心不問可知。我大齊的宗室國親承平日久,以後這樣多考幾回,也省得個個承爵考的時候才要臨陣磨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