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開了眼界了,敢情這日子還不如生個女娃得了,總有那麼些不要臉的賤男人送上門,讓某些個小□使喚!”

惠娘甩開她的手,冷冷瞪了她一眼,“生男生女都一樣,得看孩子像誰,若像了偷雞摸狗為非作歹的爹娘,也就注定是一個下流胚子!”

“你說誰呢!”那陳三媳婦聽了這話,舉起手就要扇惠娘。

惠娘不傻,哪能傻站著讓她扇,靈巧地往旁邊一躲,“說的誰,誰心裏可不就跟明鏡似的!自己是蟲鼠,難不成還能生一隻狗去?!”

那陳三媳婦聽罷,陰狠著一張臉,又要打過來。

惠娘捂緊了罐子,抬腳打算跑,哪知剛轉了身,就聽見身後那陳三媳婦一聲驚呼,“你誰啊?!”

惠娘回頭一看,竟是那林華豐。隻見他死死扣住了陳三媳婦的手腕,一張臉沉沉的,“你這個潑婦,光天化日之下竟是要欺負一個小姑娘。”

陳三媳婦可不怕這麼一個男人,跟男人幹架也不是沒做過,可他身後跟著兩個健壯的,陳三媳婦可就不敢再耍潑了,“誰說我欺負她了,你不也問問她,她怎麼寒磣我兒子的?!”

林華豐看向惠娘,惠娘卻是道,“林叔,你放了她罷。”

林華豐聽了這話,鬆了手。陳三媳婦拿了農具,朝著惠娘又啐了一口,這才跑了。

林華豐的到來,惠娘自然是欣喜,心裏本有些不快,可見著他,一下就鬆快了起來,“林叔,你怎會來?”

“店裏沒什麼事,再說也有夥計,我就過來看看,想著你爹一人勞作,便叫了兩個短工來幫幫你爹。”

惠娘羞澀一笑,這林華豐的確是想得周到,忙引著他們去田間。

隔日裏,那風言風語便起了。村子裏傳著惠娘就是個狐媚子,先是狐媚了李家少爺。那李家少爺家裏可是家財萬貫,又有親眷在外頭當著官,這名利都有,誰不得禮讓三分。可那李家少爺偏偏被一個鄉下野丫頭惠娘給迷住了,這好好的學堂也不去了,功名利祿啊都給拋了。可偏就那惠娘不給臉,狐媚了他吧,還裝起清高來,妾都不肯做!除非是正妻,這心野著呢。幸虧這李家少爺還算清醒,拒絕了。

這狐媚子一看這事不成了,就又勾搭上了鎮上雜貨鋪那新來的林掌櫃!那林掌櫃誰啊,走南闖北的什麼姑娘沒見過,竟著了那鄉下野丫頭的道,迷上了!這不僅處處給他家好處,還把蔡友仁那個莊稼漢給叫到鎮上當管事的了!還有更不得了的就是,連店鋪都白白送給蔡家了!自己爹娘啊是分文不給。

這中間啊,還禍害了她村子上可憐的陳三兒子陳冬生,跑出去都幾個月了,到現在還未歸,也不知生死。人家好端端一個兒子,就這麼平白無故地不見了。

那惠娘啊當真是那狐媚子轉世,十足十的災星。

這謠言刻薄,可說的有理有據,又帶著些怪力亂神,不少媳婦大嬸子信了,連帶著看惠娘一家的眼神都變了。

惠娘本不想理,可不知怎的這謠言竟是越傳越遠,竟然傳到了鎮上,去鎮上趕集的好些個村子的村民,可不就得了信兒。

尤其是那林華豐的繼母,聽到了這謠言,帶著自己的兄弟又尋上店鋪來了。

林華豐堅持著這店鋪不是自己的,是蔡友仁的,那後母沒法子,折騰了許久,林華豐始終不理。後來不知聽了誰的慫恿,竟然想狀告蔡友仁一家欺騙自己繼子林華豐,將店鋪白送給了他們蔡家。

隻是這捕風捉影的事,證據又沒有,全憑謠言。誰家縣太老爺會吃飽了撐的來管這閑事。鬧了一番,那後母始終貪不到一絲好處。隻能恨恨地罵,連帶著惠娘,也狠狠地罵她是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