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最終受傷害最深、被她恨得最深的人是他,他也在所不惜……
「你可知,在你看似找尋、實為確認的出現在他們眼前後,他們再忍不住地與京師捕快大打出手,隻為讓我回來探望你的傷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寒上鈞對她禸體上毫不憐惜的淩虐,讓耿少柔的身子很痛很痛,但無論再痛,也遮蓋不住她心中的震驚。
因為此刻她終於有些明瞭,先前他們之所以那樣無聲無息的離去,竟是因為不能不、不得不!
可他為什麼要將事情賴在她的身上?她明明什麼也沒做啊!難道是……
「是我後娘……」驀地,耿少柔身子一寒,口中喃喃說著。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這一定是後娘他們在上回的奸計失敗之後想出的惡毒方式,想讓她徹徹底底失去唯一的保護地,讓他們又一次的奪產計謀再無人能阻礙!
「我真的沒想到你竟惡毒至此,都此時此刻了,還想使用借刀殺人之計。」寒上鈞的聲音變得更加幽冷清寒,「隻可惜,這回你失算了!」
「呃啊……不……」
隨著寒上鈞的話聲落下,一根手指,突如其來地刺入了耿少柔毫無滋潤的乾涸花徑中,令她痛得幾乎昏厥,痛得幾乎再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是他們……」儘管如此,她還是斷斷續續地說著,「不是我……」
「你能否認當你確認完我們已確實被押解上路之後,立即成婚之事是假嗎?你能否認你成婚之後立即取得大筆妝奩之事是假嗎?」強迫自己將手指更深入地往花徑中又進一寸,寒上鈞的眼底寫滿了心疼與痛楚。
「我……唔……」儘管身下是那樣的疼,但耿少柔卻開始搖頭,「不是……」
「不是你?」望著耿少柔頰邊因他無端的淩虐而滲出的冷汗,寒上鈞心痛得身子都顫唞了。
隻是他的手,卻更加強硬地扯動著那早已被他扯紅的[rǔ]尖,另一手則輕刺著她緊至窄小的花徑。
「我寒上鈞也許寒傖,但是不介意我寒傖的同窗還是有幾個,若不是他們手下人恰好認識李總管,並聽及他在酒後訴說你的陰謀,暗自查探出密告之人,也許今日的我都還被你蒙在鼓裡。」
「什麼……」聽著寒上鈞一字一句的控訴,耿少柔徹底地暈眩了。
李總管竟說……是她指使他不斷地去她爹爹的病榻前講述後娘的壞話,最終才說服爹爹將所有財產變現留給她?
李總管竟說……當初是她不想計謀有變,更急欲取得所有的嫁妝,所以才設計了那一幕戲,並給自己下了藥,想讓被她稱為「心地良善大呆子」的寒上鈞先娶了她,然後再用其它的藉口讓他休了她?
李總管竟說……她真正的情人其實是雲少荼,而在他倆再度相遇之後,為怕老實的寒上鈞將他們之間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雲少荼,所以,她才會想了那個辦法,令第一衙這群眼中釘永遠離開,甚至,再無法開口說話……
上蒼,這究竟是什麼詭計,竟如此顛倒黑白,不僅將她算計到其中,還算計了那麼一群善良可愛的人,令他們遭此不白之冤,甚至可能永陷圍國?
上蒼啊……
「無話可說了是嗎?」望著耿少柔再無法故作淡漠、變得慘白的小臉,寒上鈞的心雖那般疼,但他還是用力地扣住她的小臉低吼著。
不是這樣的……
耿少柔在心中不斷地喊著,隻是這一句話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為在寒上鈞那從不曾顯現過的滔天巨怒之下,在他直接定了她的罪名之後,她如何還辯白得了?
「你對我做任何事,我都不在乎,可你為何要牽連那些無辜的人?為何要連恨謙、如栩、昕煬都拖入這淌渾水裡?他們一直視你如親姊啊!」
聽著寒上鈞發顫的嗓音,耿少柔的心如針刺般疼痛,而這不是為了她自己,隻為瞭解他的苦與痛。
是的,她可以明白他今日之所以如此憤怒,全因他心底太苦,特別是在眼睜睜地看著那群他深深愛著、如今卻四散受苦的家人受他波及之時可他為什麼不明白,她其實也是啊,她也如同他一般,深深地愛著大家,否則,當初她何苦要那樣傻的去找尋他們,最後落得這樣身、心俱傷的下場?
她其實……也想跟大家生死與共、禍福相依,隻是他們,不願接受她,特別是一直拒絕她的他。
「你可能想像小希如今一個人孤零零的模樣?她隻有十二歲啊……」
她當然可以想像。隻是他為什麼不將小希放至她身旁?她就真的那麼不值得信賴嗎?為什麼在他的心中,她總跟個外人一樣?為什麼他就不能像相信大家那般的相信她?
為什麼他就不能像愛著大家一般的……愛著她……
「你可知……」
當最後一個「為什麼」浮上腦際時,耿少柔再聽不清寒上鈞的話了,因為一顆清淚,突然緩緩地由她的眼角滲出,而她的心,劇烈地抽痛了起來!
因為此時此刻,她終於徹底明白,明白自己長久以來心痛的是什麼、絕望的又是什麼了!原來她竟……想要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