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清真人和虛懷二人當下不再猶豫,禦劍飛上高空,一路破去宗門諸多陣法,又闖過藏書殿前的絕美“花葉奇陣”,才看到那座氣勢恢宏的藏書古殿。
此時夜色正濃,光芒難化,古樸不失典雅的藏書殿前,隻有一棟簡陋茅屋蜷縮在角落,散發著昏光,如風中搖曳的燭火。
“來者何人?”
茅屋內有沉著聲音傳出,隨之而出的還有一輪古樸黑白陰陽魚。
那黑白太極圖去勢極快,呼吸間便飛至高空,將來者困縛其中卻不攻擊,隻是在頭頂上不停地遊動,陰陽雙魚每遊動一圈,那層從太極圖上垂下的光輝圓弧薄壁也隨之增厚一分。
虛清真人高聲歎道:“幾月不見,師叔的太極神道訣意境又精進許多。”
隨後,他一甩紫金道袍,也不知用的什麼道法,那用來示警和困縛的異象便雲散煙消。
濃夜中,簡陋茅屋前此時站著一位須發雪白、仙風道骨的老道士,二人大步走向茅屋,錯落施禮道:“弟子虛清拜見守拙師叔。”
“弟子虛懷拜見師父。”
那道士輕輕撫了一下白須,一臉不加遮掩的慈愛:“掌門師侄免禮,虛懷你也不必多禮。”
虛清真人起身之後單刀直入切進正題道:“今夜怪事,想必師叔亦是有所察覺,弟子和虛懷師弟深夜打擾,正是……”
虛清尚未說清來意,守拙真人卻已打斷製止:“掌門師侄不必多言,貧道和守一、守真、守靜三位師兄退隱數個甲子,尊享宗門福祿卻未能參與宗門政務,甚是愧疚,掌門師侄如若有事,差遣即是,但凡能為我凡道宗盡力之事,我等師兄弟必萬死不辭。”
虛清真人聞言如此,臉色複雜,急忙解釋道:“師叔莫要妄自菲薄,我凡道宗四大重地多虧四位師叔鎮守,才能數百年安然無恙,我等後輩子孫無不感恩戴德,虛清此次前來,隻是為了查閱宗門典籍,師叔莫要他想。”
守拙真人神色有樣,又看了一眼虛懷,後者衝他點點頭,以示肯定,他歎息一聲,將二人帶進藏書殿,匆匆離去。
虛清真人瞅了一眼那落寞遠去的背影,眼光複雜,耳旁傳來淡淡傷感聲:“師父他還是過不去自己那關。”
虛清真人也是歎息一聲,轉移到正題問道:“師弟可還記得那古卷放在何處?”
虛懷道人也是知輕知重之人,當下收斂私情,自信回道:“書殿藏品,了然於胸。”
言罷,他走上二樓西南“異誌區”,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蹲下,抽出一本破爛古卷,用衣袖拂去灰塵,又吹了一下,方才遞給虛清。
虛清翻開這本《鴻蒙異誌》的扉頁,又合上,遞了回去,苦笑道:“師弟給我,是要看為兄笑話嗎?”
虛懷接過古卷,隻見《鴻蒙異誌》古卷全篇以上古文字書寫,他麵色尷尬回道:“請師兄稍等。”
說完,他快速瀏覽起來,挑撿出跟今夜怪事有關的片段輕聲誦念。
“天地誕生之初,魔種便已潛伏,其存在歲月久遠,不可考究,亦無人目睹其形其色,吾之所以能知有魔種存於世間,是由無數先輩生平事跡佐證。曾有聖賢推衍,此物受生靈邪惡之念激發,星月之力可助其威能,為世間至邪之物,其誕生於虛無,水火不侵,入輪回不滅,生生不息,有毀天滅地之神威。”
輕語入耳,重如擂鼓,不知不覺,虛清真人臉色已然凝重,虛懷快速翻了幾頁繼續輕聲誦念。
“吾推測,萬物正念積善,天地有感,遂有至善;邪念積惡,天地有應,遂有至邪。至善為陽,其色白,以昊日之力為源,是為“純善”,故白晝正善昌榮;至邪為陰,其色黑,以星月之力為源,是為“魔種”,故黑夜邪惡昌盛。”
“吾嚐縱覽古籍,遇先輩預言,魔種形異色黑,擅幻化,長於蠱惑,其遊離姿態為黑絲,可化它形,形色不同,則威能各異。又世間自有平衡,萬物相生相克,至善降臨,必有至邪相隨,兩者可能互為天敵,因億萬年來從未有過魔種複蘇的記載,故其複蘇之後情景如何尚無法考究,受製方法亦不詳,隻可知正善之靈若遇之,必勢同水火。”
虛清真人的思緒在至善、九代神兵、魔種、幻化、黑絲等幾個關鍵詞中不斷徘徊,臉色忽明忽暗,陰晴不定。
虛懷稍作停頓,猶豫之後繼續念道:“拋開世俗正邪觀,魔種亦數天地神物,其威能必恐怖至極,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測。”
那虛清真人手指一攥,嗤怒道:“哼,妖邪之物,何以稱之為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