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就如葉陸之間。
再怎樣的情深不悔,不論葉仙怎樣愛過陸青羽,那都是往事了。
三年後。
陸青羽拜相了,葉仙依舊是一個人。江畫屏挑開了鄺元醇與鄺佑安父子之間的死結,衝冠一怒為紅顏,鄺佑安結束了一代戰神鄺元醇的性命。陸青羽出使了項國,鄺佑安登基了。
陸青羽與葉仙三年未見,聽聞他捧著一個白瓷罐子去了錢塘。
“王爺,葉姑娘在錢塘,離京城近的很,不如……?”我退讓了,王爺放不下。他活的不開心,我活著又有甚麼意^o^
妃龐氏與其兄前國師龐臧策動貴族政變,欲立幼子元昊為帝。皇後那氏寫信求助殷帝李珣,希望大殷派兵鎮壓項境叛亂,帝允之。
乾元六年元月,帝授予翰林學士陸青羽參知政事,令他攜皇帝親發機密文件入項,京兆尹呂覓侯遣西山都指揮使隨行。
三月,太子佑安稱帝,改國號純佑。如夫人江氏沒,段氏封妃,項貴族女梁氏封後。青羽還朝,再封副相。
四月的江南鶯飛草長,許家大小姐早已嫁作蘇家婦,蘇少奶奶磕著瓜子晃著腿兒,蘇大公子在她身後忙前忙後,伺候得細心周到,不敢有絲毫怠慢。
葉仙笑著推推她,“哎,你差不多得了,把他累壞了,明天誰來伺候你?”
許盈袖的腹部已然隆起,她拍拍肚子,哼道:“我受這十月懷胎苦,他也不能幹看著呀,那他就不能感同身受與我分享同樣的喜悅了,你說是不是?”
葉仙不再說話,江畫屏死了,她還沒找到生父就客死異鄉。自己曾答應她的事也沒有下落,給她燒紙上墳的時候自己都沒法向她交待,葉仙頓時如鯁在喉。許盈袖踢她一腳,哼道:“陸青羽不簡單呐,皇上不立後,宋小夢封貴妃,這宋璧做了國舅爺都被他壓得死死的。聽說宋璧前些日子又在他手底下吃了虧,虧他們還是同科,你說他這麼強硬,又是何必呢?”
今上為轄南北漕運,新設立總督河道衙門,長官為總督河道。宋璧為取總督河道一職,煞費苦心,朝中過半官員都被他打點過了。後來禦史大夫傅予參了宋國舅一本,說他治家不嚴,縱容家奴賒欠煙花女子的賣身錢。宋家富貴,天下皆知,故傅禦史此言一出,朝中文武盡皆笑之。今上令他以律己束下為要,宋璧參選總河一事隻好暫時擱置。
禍不單行,宋國舅開始整頓家務還沒幾日,陸相就說有本要奏。原是宋家錢莊大總管宋眠惹下的風流債,一位徐娘半老的女子自稱姓江,江氏帶著一雙十歲上下的兒女指認宋眠為夫,宋眠拒認,還出言嚇之。江氏無法,隻得帶著一雙兒女當街攔轎,恰巧陸相就在轎中。
葉仙心中好笑,這孤兒寡母的橋段怎麼這樣熟悉,難道不是當日蘇州知府楊羨遺孀硬跪大理寺的拓本嗎?當初許一季拿楊家的孤兒寡母拖宋璧後腿,現在陸青羽倒是會照本宣科。
江氏,一雙兒女?你還記得瘦西湖蓮舫上的江蓮生嗎?江畫屏的話語在葉仙腦中嗡嗡作響,陸青羽是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宋眠的底細?陸青羽這麼一鬧,天下人都知道了宋家錢莊的大總管是個失徳之人,也知道他辜負了一位姓江的女子,拋妻棄子之人,人皆唾之。
蘇蔭杭從外頭抱著一個白瓷罐子走進來,這老頭這幾年胡子更白了,頭發也更烏了,臉上光澤無比,白裏透紅。葉仙去抓他的胡子,老頭靈敏避開她的手,還舔著臉笑:“這是送你的禮物,罐子裏的東西遠從項地而來,送禮的人就在門口。”
許盈袖插嘴道:“客人?誰來了?”
老頭神秘兮兮一笑,他的白胡子也翹了起來,他將瓷罐放到葉仙掌中,道:“故人,客此。”
許盈袖被老頭子繞昏了頭,嚷道:“到底是誰?快別繞了,我聽不懂!”
老頭兒愈發得意,又添了一句:“客從金陵來。”
許盈袖被他氣得直跺腳,葉仙一手將瓷罐捧在手中,一手理了理裙擺,走了出去。老頭盯著葉仙淺緋色的身影,喃喃道:“莫說相公癡,更有癡似相公者!”許盈袖跟著反應過來,後知後覺道:“是他?”
葉仙在離那人三丈開外的地方停住腳步,那人今日未著青衫,倒是穿了一身荼白的雲錦長袍,長身玉立,挺拔清瘦。葉仙穿著緋紅的衣裙,膚白勝雪,目光清亮,她比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