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腴了些,陸青羽與葉仙同時開口:“你……?”
他二人似有默契般同時噤聲,然後又同時開口道:“你先說……”
葉仙不再說話,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他們已有三年未見,陸青羽喉嚨有些發緊:“這是江姑娘的骨灰,我原打算將她的屍首帶回來,可路途遙遠,我隻好將她火化了……沒能給江姑娘留下全屍,我很抱歉。”
葉仙行了一禮,語音溫和平靜:“陸大人大恩,民女感激。”葉仙說完這一句,再無他話。
陸青羽一時語塞,三年不見,她長成了這般模樣,不喜不悲,看自己的目光連波瀾都不見了。他修長手指輕輕摩挲指腹,又開口道:“三年不見,你還好嗎?”
葉仙笑著回答他:“我很好。”又是隻得一句話。
陸青羽很想她問問自己過得好不好,三年前她一聲不響地離開了陸宅,錢塘、黃山、蜀中,她滿天下亂跑,似乎樂此不疲。他也曾疑惑,許一季是不是許了她天涯海角不離不棄的諾言,可佳歲傳來消息,許一季並未跟在她身邊,她是一個人,一直都是一個人。
陸青羽看向她的目光灼灼,葉仙既不閃躲也不退縮。他向她伸手,輕聲道:“人生短暫,經不起太多蹉跎。仙兒,回來吧。”
三日後,陸青羽又站在蘇宅門口,這次接待他的是挺著大肚子的許盈袖。陸青羽依舊是一人一馬,許盈袖撫著腹中胎兒,歎道:“兒啊,你看,這就是負心漢的下場,雖說他長得人模人樣的,可你日後千萬不要像你葉姨媽一般,被這些好皮相迷花了眼。娘同你說,畫虎畫皮難畫骨,有些人就是紅塵枯骨,是沒有心肝的。你看,人在他跟前時他不珍惜,這會兒又杵在這兒裝癡漢。兒啊,你葉姨媽命苦,這把歲數了都嫁不出去,這會兒又孤身遠走了。哎,娘也不知她去了哪裏,找不找的到她,都憑各人緣分罷。”
陸青羽有意再問她幾句,他還沒開口,許盈袖又摸著肚子道:“兒啊,你葉姨媽說了,人生如鴻爪踏雪泥,轉眼各複西東。你葉姨媽真的沒告訴娘她去了哪裏,娘不知道,自然你舅舅也不知道,你舅舅都不知道,那就算是公平競爭。兒啊,娘還是幫理不幫親的,你說是不是?”
轉眼各西東,陸青羽垂下眼眸,是西還是東?想到葉仙手上的骨灰,陸青羽問了許盈袖最後一句話:“許語冰在哪裏?”
許盈袖正奇怪怎麼他不問自己葉仙在哪裏,反倒關心情敵在哪裏。孕婦腦慢嘴快,她直接答道:“他還能在哪裏,不就在京城看賬?”陸青羽浮起笑容,馳馬西去。
傅予一本正經拿著山川誌幫許一季分析葉仙可能去了哪裏,許一季才收到錢塘來的消息,陸青羽抱著一個罐子去找她了。罐子,陸青羽才從項地回來,來自項地的瓷罐子,裝的是什麼?不遠萬裏帶回來,又能是什麼?
許一季起身,疾言道:“備快船,下漢口,再備快馬入陝西。”傅予被他弄昏了頭,直道:“我跟你去,等等我!”
葉仙翹著腿大喇喇坐在虎廳裏吃葡萄,邊吃邊吐皮,嚷道:“酸死了,誰買回來的,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