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消遣的。”
“又為什麼去東方飯店?”
“是去吃午飯的。”
“那麼,你知道慎一郎氏昨夜被害的消息了吧?你又要說沒有看晨報,是嗎?”
“我看報紙從來隻看體育欄。從警察那裏聽到這消息時,也嚇了一跳。還想希望你們現在讓我去見死者一麵,供上一柱香呢。” °思°兔°網°
“你昨夜住在什麼地方?”
“大阪一個‘禱樂’的旅館。但是晚上在一個業餘酒吧間玩,因而不缺旁證的人。”
雖然他看起來象瘋子,但頭腦相當敏銳。他這樣回答,大概是為了搶三郎的先手。
“你認識上野的那個叫長穀川的香具師嗎?”
“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須藤這時眉梢稍動了一下,但語調幾乎沒有變化。
“你請他窩藏龍田律師,是否也記不起來了?”
“噢,您有何證據……難道你們已經逮住龍田先生,是他自己這樣供認的嗎?”
三郎此時感到有些焦燥和氣憤。他是很清楚對方的行動,並且也能推測出其行動的理由,可是自己的弱點,是缺少關鍵的證據。
“那麼,你也記不起你曾指使一個女人帶著錄音機和打火機,到恭子家去嗎?據說那個打火機是龍田律師的,而錄音機裏錄有你和他的秘密對話,是嗎?”
“您可以說我唆使什麼樣的女人,攜帶什麼東西,到什麼地方去。可是我問您,這個女人是誰?家住哪裏?那錄音機還是打火機,是否警方已經作為證據沒收了?”
三郎心中十分惱火,真想給對方一記耳光。
“但是,如果沒有那兩件東西,恭子大概不會到‘新日本飯店’去的吧?你用那些東西作為證據,說是要引恭子去見潛逃中的龍田律師,把她叫到那家飯店去,是嗎?”
“我雖然不知道那女人和什麼錄音機打火機的事,可是和恭子約會,卻是事實。對於沉陷於無限悲哀中,痛不欲生的女人,男人的愛慰是比什麼都珍貴的靈丹妙藥呀!我是過著一種被人認為是浪蕩生活的男人,因而揣摩女人內心的能力,能夠勝人一籌。”
三郎過去已覺得他是一個道德敗壞的人,可是卻沒想到他竟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
“既然你如此矢口否認事實,那麼,我們隻好以你有窩藏罪犯之嫌疑,逮捕你了。長時間地被監禁在旅行目的地,也不是滋味吧?”
“果然要蹲上二十二天拘留所,是嗎?”
須藤俊吉歪著嘴唇笑著又道:
“當然,拘留所誰樂意進?但又有什麼辦法呢?一想這是飛來的災難,也就橫下心來了。但是您即便怎樣訊問我幾天,也決不能抓到任何能把我提交法庭的證據的。看來,您這位檢察官先生要吃大敗仗囉!”
三郎自當上檢察官以來,還未曾被訊問對手如此激怒過。他想這家夥大概具有這兩重性格:以折磨他人為樂的所謂“施虐性”和以苦作樂的所謂“被虐性”。
“是呀,我也沒想到讀書人中竟有想進拘留所的。不過你還是進鬆澤醫院①較為合適,因為如果把你提交到法庭的話,律師肯定會申請對你進行精神鑒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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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鬆澤醫院:設在都世田穀區上北澤的都立精神病醫院。
三郎隻能以這種強烈的諷刺挖苦來發泄心中的憤慨。須藤俊吉冷冷地眼光充滿憤怒,卻以嘲笑口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