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是瘋子嗎?可笑……我的心身都很健全。可以被認為是瘋子的,還大有人在呢。”
“在精神病患者眼裏,唯獨自已是正常的,周圍的人都是異常的。你說誰是瘋子?”
“讓我說,那位被害者慎一郎,就是一個很反常的人,難道不是嗎?”
“噢,你說他哪些地方不正常?”
“因為誰都可以自由地以個人的意誌來決定自已的生活方式,因而如果有人稍有些不正常的行動,也不能以此就說他是精神不正常雲雲。可是慎一郎君卻要另當別論了。他對靈療之傾倒,簡直可以說達到狂熱的地步,以至令我都目瞪口呆,打算給他澆盆冷水,讓他清醒清醒。”
“這究竟為什麼?”
“正如一般醫生所認為的那樣,疾病是—種精神感覺,有十分之六的病症,是可以置之不理而能自愈的。如果是這樣的病,采用精神療法,難以斷言說就治不好。可是,明明現代醫學已證明絕對治不好的病,卻說已被精神療法治好了。這如果不是奇跡,便少說也是個騙局。我這個人是不相信什麼奇跡的,因而我口於舌燥地勸告慎一郎君:‘你可能被他們兩人欺騙了。你若相信這樣的謊言,你就是一個十足的瘋子。為慎重起見,還是找個可信賴的醫生商量為好呀。”
“所說的病是什麼病? 他們兩人又是指誰?”
“這,您們自己可以調查。慎一郎君的遺體就在你們手中,進一行法醫解剖,反正怎樣宰割,他也感覺不出疼痛……再說,高興把誰當作嫌疑者還是參考人,傳呼到你們麵前,那就傳呼誰吧,這是你們的權力呀!”
他對恭子垂涎三尺,卻又不能征服她,內心充滿著激憤,大概這種激憤以這種奇特的形式發泄出來。在目前階段,再訊問下去,也不能問出什麼來。三郎這樣想道。
在檢察廳的原田檢察官大概急於知道這裏的情況吧。
當三郎將這裏訊問的大概情況,用電話告訴他以後,他說:
“過去我認為須藤俊吉是一個十足的瘋子,可聽說又是一個典型的色鬼,就感到他特別令人厭惡。”
“但是就象有偏執狂一說那樣,一個奇怪的令人覺得是瘋子的人,當把心思集中在某一問題上,卻表現出令人驚訝的機敏來。譬如在這次案件裏,他竟沒有幹過什麼笨拙的事,致使我們抓不到他的尾巴。”
“據了解,他從來不對恭子說讓她去見‘令尊’,隻說讓她去見‘一個人’。僅從這一點,令人覺得他是一個頭腦相當靈活的人……。從法律上說,恭子的話隻能當作‘傳聞證據’。除非逮住龍田律師,從他口裏審出所有秘密,否則我們是沒有充分理由以窩藏罪犯罪對他提出起訴的。”
“同感。我甚至覺得我們即便讓他蹲上二十二天拘留所,對他進行多次訊問,他也不會再供出什麼來了。”
“另外,這時雖然逮住了他,但對龍田律師恐怕不會產生什麼影響了。極有可能龍田已被轉移到陳誌德手裏了。”
電話中傳來原田豐的大聲歎息。
“霧島君,此後你將采取什麼行動?”
“我覺得剛才對他的訊問,並非一無所獲。根據慎一郎隨身筆記本,我已責成東京搜查本部調查一個問題。另外又向解剖屍體的法醫,提出一項補充要求。從醫學上說,這是相當大的難題。不過,如果我推測得不錯,就能抓住案件的關鍵線索,本案件就能迎刃而解。”、
“噢,究竟是什麼問題?”
“這等見了麵再說。我預感終於看到了這樁複雜案件的關鍵所在了。歪人的歪想法——我們過去可能一直在圍著歪人的歪想法團團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