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很高明,沒留下指紋和腳印,博物館的門鎖也沒有被人撬動的痕跡,能確定的是有幾處探頭被破壞掉了,現在正送回局裏檢查,要等到明天結果才能出來。”警察如是說完,略顯緊張地依次看過兩位探員,問:“是shaw?”
駱逸凡道:“現場有沒有其他特殊物證?”
“您指什麼?”警察道。
“黑色硬卡紙,機打花體文字,上麵可能會寫著——”羅傑臉上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半響故意用一種狡猾的口吻補充道:“我偷走了馬蒂斯先生的小情人之類的?”
駱逸凡不動聲色地瞪了羅傑一眼,後者詭笑著摸摸鼻尖,改口解釋說:“shaw有個習慣,他喜歡留下黑色卡片作為通知或是結束語,《蒙娜麗莎》的贗品上就插著這麼一張卡片,而且我們還追查到在此之前,邁阿密遊樂園的摩天輪發生驟停事故當晚,金屬骨架上也有類似的卡片。”
這回警察先生聽明白了,篤定道:“沒有,對方什麼都沒留下。”
“那真是遺憾,”羅傑自來熟地拍拍他的肩,“我們可能幫不上忙了。”
警察疑惑地皺緊眉頭,說:“就憑一張卡片斷定不是shaw本人,會不會太武斷了?”
“我的搭檔有些浮躁,希望您不要誤會,我們會在舊金山逗留一周左右,協助你們完成初期調查,然後會將案件評估寫成報告發給總部,由霍華德先生決定是否準予我們返回。”駱逸凡聲音冰冷,非常公式化地作出解釋,“不過,偷馬蒂斯畫作的人恐怕真的不是shaw。”
“駱先生,您怎麼能確定?”
“你剛才說有幾處探頭被破壞了,對吧?”
警察點頭,駱逸凡繼續道:“盧浮宮失竊後我們對全館安保設施做過詳細檢查,結果顯示任何人為破壞的痕跡,所有電子設備都是完好無損的,而那天晚上我們之所以沒發現有人潛入,是因為監控返回的畫麵被人替換成了幾天前的內容。”
那警察聞言先是一驚,但細想又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駱逸凡說:“這說明shaw不是獨自完成的那場偷天換日,我們無法確定出團隊的具體人數,不過在他身後一定存在一個精通入侵和破壞的黑客,這個人提前控製住了盧浮宮的安全網絡,為shaw打通了一條相對平緩的路。”
“——所以他們根本就不需要破壞攝像頭。”
抵達舊金山的第一天,即使已經確定了盜畫的人並不是shaw,駱逸凡和羅傑還是協助當地警方忙碌到深夜,在謝絕警察局長的夜宵邀請後,兩人匆匆返回酒店。
夜十點半,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震動,正在撰寫日報的駱逸凡放下筆記本電腦,接通了那通來自喬治·霍華德的電話。
盤腿坐在隔壁床玩手機的羅傑無意間抬頭看過來,他忽然發現自己那位速來八風不動的搭檔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堪稱震驚的表情。
電話掛斷後,他好奇地湊過去,忍不住問:“boss說什麼?”
“收拾東西,我們去休斯頓。”
說完這句話,駱逸凡合上電腦,動作利索地裝進包裏,待羅傑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扣上了風衣最後一粒紐扣。
“今晚?!”
“嗯,今晚。”
羅傑驚訝到無以複加,但還是立刻起身脫掉睡衣,一邊套長褲一邊問:“發生了什麼?”
“有個自稱shaw的人現在正在休斯頓警察局,霍華德先生責令我們先一步過去確認,如果身份無誤,明天他會親自過來。”
“shaw落網了?!”羅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做了什麼?怎麼抓住的?”
駱逸凡打電話給機場訂票,聽到羅傑這麼問不禁略微擰眉,道:“那個人持槍搶劫了休斯頓市中心的一家花旗銀行,後被警方包圍帶回警局,審問中,他透漏出自己是shaw……”
“好奇怪,”羅傑皺著眉頭沉思片刻,然後嘴角抽搐地嘟噥道:“怎麼聽著那麼像《越獄》的男主角……他該不會是在娛樂我們吧?”
駱逸凡:“……”
那個一舉盜出《蒙娜麗莎》震驚世界的家夥,在沉寂一年零七個月後,以嘲諷整個fbi的方式戲劇性落網——當如此多的不可思議被冠上了shaw的名字,似乎也就沒那麼讓人無法接受了。
駱逸凡合上眼睛,感受著飛機起飛時的離心力將自己壓進座位,他輕輕按住額角,明明還沒見到那家夥,可他卻已經開始頭疼了。
四小時後,飛機降落,當地警局派了專車接兩人過去。
在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外,駱逸凡終於又見到了那個人。
他趴在桌上睡得很熟,身上穿著內裏帶毛的厚帽衫和牛仔褲,肩膀縮瑟著,看上去很怕冷的樣子。
少年纖細的腕部扣著一副手銬,腕骨輪廓十分突出,肌膚蒼白而又缺少血色,那是一種病態的瘦弱,駱逸凡記不太清盧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