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在發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羅傑一手拿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現磨咖啡,臉頰還掛著睡覺壓出的紅印,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天色陰鬱,他翡翠色的眼睛卻是神采奕奕的,仿佛含著加州燦爛而耀眼的陽光。

駱逸凡冷峻的神色有所緩和,沒有說話,隻是平淡注視著他。

羅傑步伐輕快地走到逸凡身邊,大大咧咧地向後一跳坐在窗台上,他將其中一杯咖啡遞給逸凡,自己趁熱喝了一口,滾燙的咖啡沿著食道滑進胃袋,他心滿意足地呼出口氣,感覺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你又沒睡?”羅傑伸手搭上逸凡的肩膀,“在想什麼?”

駱逸凡垂眸瞥了一眼肩頭的手,猶豫著是不是應該朝旁站站避開這份令人不舒服的熱情,童年經曆決定了他的冷漠和獨立,但駱逸凡心裏清楚,既然選擇了fbi這條路,他就必須接受外人對他生活的入侵,也必須接受工作中的合作夥伴。

搭檔這個詞就像是一個數學公式,規規矩矩地刻進了他的認知裏,潛意識告訴他自己並不需要,但處事法則也在提醒他不能活得太獨,否則很難在新環境中生存下去。

最終他沒有動,隻是盡量轉移開注意力,淡淡道:“沒什麼。”

羅傑早就習慣了這家夥的冰冷態度,所以毫不在意地又喝了一大口咖啡,打著飽嗝說:“剛才我在走廊遇見霍華德先生了,他說上麵決定擴大搜索範圍,再從總部調些人過來,查查周邊國家。”

“——而且你也說了shaw可能是華國人,他們打算跟那邊取得聯係,看看這家夥有沒有躲到華國去,所以我們恐怕得等到七月初才能回華盛頓。”

駱逸凡不動聲色地聽,待羅傑說完,才輕描淡寫地斷然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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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一愣,莫名其妙地歪頭看他,“什麼遲了?”

“我們在巴黎耽誤了一個月,足夠shaw換上十幾個身份逃之夭夭。”

羅傑聞言刹那靜了,半響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那你說他會去哪兒?”

“美國。”駱逸凡不假思索道。

羅傑驚訝,“為什麼?”

“盜竊案發生在法國巴黎,可匿名者卻將郵件發送給了fbi總部,這說明shaw本身就屬於fbi的管轄範圍,也隻有fbi能對他完成長期追捕工作,他很有可能是美籍華裔,逃離了法國,對他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這世界上不存在橫空出世的大盜,他隻是蟄伏太久了。”

一個多月後,調查仍然沒有任何進展,最後上級決定除少數留守巴黎的探員外,其他人一律返回美國。

由於案件影響惡劣,fbi總部對此極其重視,將參與此次行動的探員做出精簡後編製入統一專案組,他們相信能吞掉《蒙娜麗莎》的shaw一定會再次動手,與其到時措手不及,不如提前做出準備。

就在航班降落在華盛頓杜勒斯國際機場當天,遠在美國西海岸的洛杉磯卻有一趟列車意外脫軌,死傷數百,更有多名遊客失蹤。

相比遠隔重洋的名畫失竊,本土列車神秘脫軌顯然更容易激起美國輿論的關注,而相比群眾對於軌道交通安全性的質疑,這件事同樣令fbi高層震驚。

因為不久前,國際刑警組織正式接洽聯邦調查局,由於一夥日籍大盜在盜取緬甸紅寶石後逃入美國境內,並很有可能乘坐這趟列車前往洛杉磯港口,所以意外在官方眼中不是意外,而是又一起由大盜引發的惡性案件。

半年以內,先是shaw一舉震驚世界,後又來了一夥日籍大盜疑似釀造列車脫軌這類重大意外,相差時間不過短短兩月,高層們不禁揣摩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係,同時也陰差陽錯地開始懷疑shaw已經偷偷潛入本國。

於是,駱逸凡等人返回總部,正趕上調查組動身前往洛杉磯。

列車脫軌這事他有所耳聞,但因為不屬於職責範圍,所以也隻是在聽說可能與日籍大盜有關的前提下才認真了解了事情始末,過後便繼續投身對shaw的分析和調查中去了。

當天,天使之城洛杉磯。

羅納德·裏根醫學中心外停滿了警車和急救車,醫護人員在持續工作十餘個小時後依然沒時間坐下來喘口氣,早晨列車脫軌,數百名重傷乘客被就近送來這裏進行緊急救治。

早在下午,獲悉意外的家屬從各地趕來這裏,當地警方忙於核對傷亡人員名單、安慰情緒激動的家屬,同時還要協助國際刑警和fbi探員暗中調查乘客身份。

七層,重症監護室。

這裏比其他區域都要安靜,沒有記者、警察、探員和傷員親屬,因為人手緊張,所以醫院隻留了一名護士守著該監護室內的八名病人。

此時夜已經很深了,那名護士忙碌了一整天,眼下有些體力不支,強忍著喝了杯濃咖啡,待狀態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