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裏擺弄著一本fbi證件。

“原來叫駱逸凡,華國名字,看樣子是個混血~”某隻自顧自地說完,用胳膊肘戳戳鄰座闔眼假寐的陸岑,“看身手挺嫩的,倒是裝得很老成,應該是個新人,這上邊顯示他今年才24,哎,鹿鹿,比你還小一點呢~”

陸岑睜開眼睛,歪頭看向蕭瑜,似笑非笑道:“怎麼,看上人家了?”

蕭瑜討好地湊過去,“回家以後幫我查查他的資料吧?”

“太主動了不好,”陸岑接過證件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除了這張臉,你還看上他什麼了?”

某隻吞吞口水,腦中回憶著偷東西是趁亂摸得兩下腹肌,在心裏感慨了一句手感真好,嘴上如是說道:“身材也不錯~”

陸岑眉梢微挑,意味深長地彎起嘴角,“年終獎還想要麼?”

蕭瑜:“……”

蕭瑜翻了個白眼,用毛毯蒙住頭,受氣包似的縮進座位裏,生悶氣去了。

陸岑沒有說話,心不在焉地看著那本探員證,過了一會兒,見某隻還是沒動靜,他伸出手,隔著毛毯摸了摸蕭瑜的頭。

陸岑給了台階,蕭瑜必定會乖乖走下來——果不其然,陸岑順完毛沒多久,毛毯邊緣掀起,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蕭瑜透過舷窗看向愈發模糊的城市剪影,片刻後,他用無比認真地聲音,輕聲道:“那天晚上,就是他把我堵在了南樓的走廊,鹿鹿,我製定的方案我心裏清楚,這人以後會是個麻煩,有必要好好留意一下。”

“嗯,這件事我會去處理。”陸岑道:“你睡一會兒吧,這一個月太辛苦了。”

蕭瑜點頭不再說話,安靜下來後,倦意襲來。

這一夜飛機不時遇上氣流,機身顛簸的厲害,蕭瑜很困,但又因為搖晃達不到深度睡眠,半睡半醒間,他感覺有人替他掖緊毛毯,他幾乎是下意識朝那個溫暖的方向蹭過去,對方也沒在意,很自然地打開手臂,把人摟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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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後,shaw失去的蹤跡,而對於協同調查《蒙娜麗莎》失竊案的fbi和第七局來說,早在案發當晚那隻狡猾的大盜就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是一段黑曆史的開端,官方無法向世人解釋一個連麵都不曾見過的對手,更無法給憤怒的法國民眾一個令人滿意的交代,訓練有素的探員們在第一時間封鎖了全部出城路徑,火車站和機場更是加派了成百上千的執勤人員,但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而駱逸凡相信,那日埃菲爾廣場不正常的鴿群過後,shaw就已經離開了巴黎,因為他押對了那句近乎玩笑的——“臨走之前,我還想再見見你”。

那日,shaw的確履行了自己說出的話,還惡作劇地利用廣場上的孩子和鴿子偷走了他的fbi證件,所以shaw一定離開了這座城市——似乎是個信守承諾的賊,而且還意外的有些……孩子氣。

駱逸凡原本認為對shaw的定義應該更糟糕一些,但回憶起那家夥,他腦中隻會浮現出窗欞上戴麵具的白衣少年,以及少年特有的溫雅、且含著三分笑意的狡猾嗓音。

那是一種很幹淨的感覺,盡管來自不招人喜歡的賊,可也正是因為這樣特殊的身份,才使得那場經曆蒙上了層足以滿足人類一切遐想的神秘感,他們就那樣不期而遇,而後又眼睜睜地看著他憑空消失。

六月的巴黎依舊陰雲密布,沁涼的雨水下下停停,天色暗淡模糊了時間的概念,逸凡站在臨時辦公地點的窗前,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紙杯內冷掉的黑咖啡。

連續一個多月的高強度工作,他忘記自己上次合眼是什麼時候,然而總部那邊放出了狠話,就算翻遍巴黎也要把shaw找出來,他們驕傲的相信封鎖工作做得密不透風,沒人能從那種安檢下混出去,可事實卻給了所有人當頭一棒,shaw竟然真的不在這座城市!

完成最後一塊區域搜索前,沒人願意接受這種難以令人信服的事實,而這時,逸凡隻不過是入職不滿一年的新人探員,新就意味著人微言輕,況且他根本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知道。

所以他隻是嚐試性的向頂頭上司提出過相關可能性,結果可想而知……

雨聲地掩蓋下,軟底皮鞋叩擊在木地板上的悶聲由遠及近,起著水汽的玻璃上逐漸映出一道淡色的影子。

逸凡混亂發散的思緒幾乎是瞬間收攏歸位,猶如最敏銳的獵食者,疲憊和倦意並不會影響他捕捉到空氣中的微小異動。

沒等對方開口,逸凡本能轉過身,疏冷的眸光割開空氣,如刀鋒般抵上了那人的咽喉,眼睫略略抬起,他凝視著對方的臉,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卻十分禮貌地詢問道:“羅傑,有事?”

來人名叫羅傑·戴維斯,隻比逸凡早幾個月加入fbi,同屬負責shaw案件的高級探員喬治·霍華德手下,是個金發碧眼、擁有陽光般粲然笑容的美國西部青年,兩人年紀相仿,而且同為新人,所以盡管駱逸凡性格很冷,羅傑依然十分樂意與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