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逆襲3.0(1)(1 / 3)

下了青島長途站,迎接我的是圓圓。她已經等我一個多小時了。這時候,才覺得她的微笑是多麼親切與珍貴。

我緊緊抱住她不放,嘴裏嘟嘟:“媽呀,我差點失去你!我錯了,姐!”

她不耐煩地說:“哎呀你放開!別磨嘰,我還要上班呢!”

“就一會。”

……

圓圓將我送到怡人園。這一次,被抱住的人……是我。肥胖的蘆葦隻穿一件背心、一條短褲,衝出門來一把死死抱住我,感歎不已:“哎呀,老朱,你他媽終於回到我身邊了!沒有你,我睡也睡不香,吃也吃不飽啊!你就是我的左手啊!我咋能斷臂呢……”

我瞬間窒息了……

圓圓瞬間窒息了……

30秒鍾之後,我再也受不了:“行了!你放開!蘆導!”

蘆葦送開雙手,改為一手搭在我肩膀上。當我倆將視線轉移到圓圓身上時,她貢獻了一條足以載入個人經典語錄的神回複:“好吧……你們慢慢抱,慢慢斷臂吧。我走先。”

……

第二天,我和蘆葦去了公司,我們約了盧總。王總正在和陳總、司機老。。泡茶聊天,王姐和小姚在電腦前追劇《吸血鬼日記》。

一個小時之後,盧總趕到。我們順利搞定了合同,他又給我們一萬塊錢,讓我們倆重新租個房子,離公司近點。蘆葦承諾他等畢業之後,便正式上班。

但是,阿坤的合同卻沒有著落,盧總認為他既然是演員,可以針對項目合作,不需要入職。

“不需要入職……這分明就是不給工資嗎?”坤哥知道後十分失落。

“我們再幫你爭取一下吧。”我安慰他。

“大哥!再過幾天就畢業啦!我爸天天催我呢?這邊要不靠譜,我就隻能回家了!”阿坤著急了。

蘆葦立馬聯係盧總說事,但盧總態度很堅決。

阿坤絕望了,唉聲歎氣,叨叨不停:“商人就是商人哪,隨便把我忽悠過來,現在又隨便趕我走,不仗義啊!”

蘆葦也隻能感慨:“他們對錢……比人更仗義。”

我感到一陣心涼。劉琴、阿布離開時的情境從我腦海中又浮現出來……

蘆葦與阿坤畢業的日子終於到了。

蘆葦硬是將我拉進禮堂,參加他的畢業典禮。

還沒到現場,歌聲已漫天飛揚。廣播站調音的哥們總是那麼機靈,什麼《再見》、《朋友》、《那些花兒》、《祝福》……全場不間斷播放,他深知這些煽情歌在畢業季準會有龐大的市場,似乎大家一定要濕了眼眶,掉了眼淚才符合他的設計理念。可中途放了一曲著名歌手楊冪的《愛的供養》這是什麼道理?……

阿坤說,不能太感傷了,起調劑作用!

我說,額……我明白了。

當我發現蘆葦竟穿了雙破爛拖鞋上台領了畢業證後,我看不下去了,我責備道:“蘆導你太不像話了!在如此隆重莊嚴神聖的時刻,你竟然搞了雙破鞋?!你對的起校長、對得起教授、對得起手裏這張高大上的本科畢業證書嗎?!”

蘆葦異常平靜:“一張手紙而已。你以為這是奧斯卡頒獎典禮啊?還用我換裝備嗎?能出席就不錯了。”

我接著擠兌:“沒有追求。”

阿坤:“不仗義!q學院養了你這麼多年!”

蘆葦:“是我養了q學院這麼多年好哇!禮堂外那條小路是用我重修費鋪的!”

我:“……”

阿坤:“……”

蘆葦反問我:“我很好奇,去年今日,你都穿了啥呢?”

我鬱悶了,隨口一說:“我那會宅在宿舍打飛機呢。”

蘆葦和阿坤笑瘋了。盡管我努力解釋我沒有參加畢業典禮是因為當年幫達哥替考被處分,取消了參會資格,我也隻是在宿舍踢了幾局實況而已……

蘆葦準備請阿坤在Q學院的最後一頓散夥飯,阿坤確定要回家了,他爸給他盤了個店,他計劃賣品牌運動鞋。

下午,我忽然接到阿布的電話。他說他和劉琴明天就回來了,和蘆葦一起吃個飯吧。我才記起他和劉琴也畢業了。他們在實習,連參加畢業典禮的時間都沒有。

第二天的晚上,大家在“得峰盛品”再次相聚。整個氣氛挺別扭,不溫不火,再無幾個月前的瘋狂和激情。大家明明都特想煽情,但始終倔強地控製自己,用淡定衝淡過往的得意與不如意。

唯有蘆葦最暢快(他屬於那種隻要有酒喝、有菜吃就心情極好的那種),他與阿布、劉琴冰釋前嫌,並跟大夥極其陶醉、極其投入地追憶起自己這幾年在q學院的dv作品來。什麼歌頌友誼的《離歌》、直拷人心的《尋狼》、探討真誠本質的《愛情圍攻計》……而我們能做的隻是……默默吃菜、喝湯,然後,假裝極其陶醉、極其投入地在聽……

那天晚上,隻有蘆葦一個人喝醉。半夜他吐了n次,還不停地叨逼叨.,說這是他平生喝得最誇張的一次(獨自吹掉一提),讓我馬上申報吉尼斯,還要我打電話給晶晶說想要她陪他睡覺了……

最奇葩的部分是他竟然還即興作了首打油詩,並傳到了人人網上:

“荒郊野嶺,人鬼難辨,白天停水,晚上停電,抬頭一看,我x!q學院!哪知一天,蘆導出現,立足電影,夢懷北電,廢寢忘食,千錘百煉,熬到畢業,感歎歲月:國足沒有出線,精鐵鑄成破劍,女優伴隨整夜,終日以淚洗麵。如今畢業,再無眷戀,告誡親友,前車之鑒,蘆導送上祝願!童鞋們,再見!”

阿坤留言: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記住你有多不要臉!

阿布: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珍惜你給的跪舔!

劉琴:好奇特的品味!

晶晶:……?!!

麵對這糟心的格局,我隻是冷靜地幫他捶背、倒洗腳盆裏的嘔吐物,但說實話,我xx隻想罵娘!……

第二天,大家在校門口相互送別。阿布繼續留在青島(意境設計院做業務),劉琴回成都老家(當銀行大堂經理),阿坤回濰坊老家開鞋店。

出租車還沒來,我打破沉默說:“劉琴,你的‘我愛羅’呢?怎麼還沒來呀?”

大家滿臉期待狀。

劉琴苦澀一笑,說:“我們分了……”

我尷尬極了。

阿坤嘲諷我:“哎呀,你戳中人家的痛點了!不禮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