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天上的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雙♪唇哆嗦隻來得及擠出這短暫祈禱開頭。獵人和獵物倒了個。龐大身軀被少年簡單扯到馬下,他看見少年指甲伸長精準劃過他喉管——血濺上半空,他喉嚨咯咯作響,最後看見少年嘴角露出惡魔般微笑。
切嗣騎馬過來時綺禮正埋首啃食最後一半心髒。年長驅魔人躍下馬謹慎接近,直到幼生惡魔再度將手伸進盜賊胸腔才下令:
“停下。”
綺禮不悅抬起頭看著他。契約無形的線正在發揮作用,否則被食欲控製的惡魔早已衝上來將他撲倒。即使如此少年也蠢蠢欲動,他看見惡魔暴長而出的指爪上血液已被舔食一幹二淨。
這嚇不倒切嗣。
“過來。”
他簡單命令。
無形的契約之線膨脹起來拴住少年四肢。惡魔發出空洞的嘶吼,背脊弓起又放鬆,一雙紅眼憎惡地盯著麵前驅魔師。
幼生惡魔本來是優秀的使喚魔物。但這隻太過年輕,以致不懂得何種契約不可反抗——
切嗣想著,手在劍鋒上一劃擦出血痕,直直遞到綺禮麵前。
惡魔的神情變得疑惑起來,但最後還是屈服於膨脹的食欲緩慢走了過來,剛長出來的尖牙倒也懂得熟練地撕開傷口。切嗣忽略手上疼痛,從袋中掏出一條十字頸鏈,套在少年頸上。
惡魔的尖叫幾乎搖動樹葉,宿棲的鳥兒撲騰騰飛起黑雲般蓋住天空。切嗣注視著惡魔的體征從綺禮身上褪去:利爪變成手指,眼睛恢複棕黑。少年搖晃兩下,最終半跪著幹嘔起來。
“暫時帶著這個,對你有好處。”切嗣說完便對著被綺禮開膛破肚的屍體犯了愁。——所幸另外兩個盜賊已經死了,否則他們找來見了這景況可沒法解釋。他單手潦草綁住傷口以封住血氣,俯身在屍體上搜檢一番拿去任何可標明身份的物件,最後丟下符咒。白色的火焰在被惡魔汙染的禸體上騰起——現在留下的線索不再會指向惡魔了。切嗣做完這一切才回頭看少年情況:他已經從地上爬起,但仍搖搖欲墜,手指緊緊陷在十字架銀鏈之中。
一瞬間切嗣竟然不確定到底是什麼才讓綺禮變得虛弱,是十字頸鏈對惡魔的天然詛咒,還是以殘存下來的常識束縛。但他很快否定自己的懷疑。
這真可笑——就好像惡魔能夠棄惡向善。
但最終切嗣還是以浸濕布塊擦去綺禮臉上血跡,甚至伸手撐住對方身體:“還能走嗎?”
“嗯。”
綺禮低聲回答,聲音猶如悶在陰影裏。
於是切嗣以口哨召回跑散馬匹。少年勉強撐著上馬但依然精神萎靡,最後切嗣索性要他坐到自己身前才勉強在天黑之前到達下一處旅館。他安排綺禮先去休息,自己在下麵清理馬匹,探聽消息並打點自己吃了頓遲來的晚餐。做完這一切之後切嗣已經不再有力氣去潔淨身體——雖然這是驅魔師的日常作業。
也許明天。
他端一點蠟燭頭踩著吱呀作響的樓梯走回二樓那間逼仄客房,屋裏少年已裹著毛毯在床上縮成一團。他吹熄蠟燭,脫去靴子,獨自坐在黑暗中,手腕傷口按著心跳的拍子抽痛著。他歎口氣像要擠出所有疲憊,和衣躺下,剛拉起毯子就感到少年湊過來冰冷身體。
他渾身緊繃直到想起契約:“——有什麼事?”
“我會聽從你。我不想再放任我的饑餓。”
“今天你已吃飽。”
他簡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