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屋子彎彎繞繞走出程氏大宅,走的那線路似是有人在指引一般,且即便到現在……她也記得清清楚楚。這不可░
程葦杭眼下並沒有旁的路可選,她在這裏已算得上是無人可靠,隻能相信白子彥。她也不是什麼扭捏之人,何況……救她的這個人,看起來甚至讓人有莫名的好感。
程葦杭默認了這個提議,遂與白子彥一道上路。
一路上程葦杭受盡照顧,但白子彥還是與她保持了該有的距離,將她安全送到藍山腳下時,白子彥留了個地址給她:“我雖跑遍南北,但也有常住的地方。”
言簡,意思卻並非一目了然。程葦杭固然聰慧,卻也沒有揣透他的意圖。曾長途同行又分享過些許關於自己隱秘故事的未婚青年男女,在分別時所言——往往別有用心。
然最後,程葦杭獨自上了山,白子彥亦轉身繼續走他的天涯路,仿佛就算別有用心也隻能就此分別,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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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葦杭回山繼續麵對她怪脾氣的師傅,日複一日的練習,無甚波瀾。但卻又有了一些不一樣……每過半個月左右,便會有一封書信塞進門縫。
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送信者,但她知道這些信都來自一人之手,因那書信末尾會落款——白。
信中所說無非是一些見聞,有趣卻又不會顯得輕佻。久居深山的程葦杭偶爾也會羨慕那樣的人生,但她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也隻有羨慕的份。
這些信幾乎不會中斷,大約十五日就會來一封。她很奇怪,那些來自不同地方的信,為何可以如此準時地抵達她的門口。何況……她似乎從來未見過送信者的樣子。
偶爾她也好奇地等到夜深,想看看清早門口的信是誰塞進來的,可從來都是一無所獲。因為她即便灌下幾大杯濃茶提神,守夜蹲點也一樣會睡過去。
既然對方要保持神秘,便由得這件事神秘下去。
程葦杭也試著寫一些信給他,無非是寫一些山中的春秋榮枯,小景致裏想象出來的小故事。但是寄去哪裏呢?她忽然想起白子彥之前留給她的地址。
就托人將信送到那個地方罷,盡管他四處走,但也總會回常住的地方。若送去那裏,他隻要回去了,便會看到。
這樣寫了約莫兩年,期間兩人沒有見過麵,但書信卻已經厚成遝。程葦杭給他寫信的時候,偶爾也會夾一兩幅習作在內,讓他與己一道見證這其中微妙的進步。
但她不知不覺也到了出師的時候。她在寄給白子彥的最後一封信中就已經提過,說不會在住在藍山,讓白子彥不要寄信來了。
程葦杭作別師傅,離開了藍山,在城中租了一間小宅,鬧中取靜,但日子也過得拮據。她沒有名氣,畫也賣得很便宜,隻能去給城中一些富家小姐做書畫老師,教授一些最基本的筆法技巧。這一行,做久了,知道的人便漸漸多了。
書畫這行,女先生畢竟少,而城中有些錢勢的人家,總免不了會有待字閨中的千金要學書畫。再者程葦杭那時的脾氣養得很是隱忍,看著雖是冷了一些,但到底識禮識趣,故而倒很是討得那些當家主母們的喜歡。
她的日子漸漸好過起來,在城中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望,畫掛出去也終是有人能認得出——呀,這不就是那位女先生的畫嘛。
程葦杭沒有換名姓,葦杭是她母親娶的名字,取自詩經,裏麵還有個故事。再者她覺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