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光(1 / 2)

天上的明月似乎被什麼遮擋,寒風的呼嘯聲越來越大,吹起來地上的塵土,夕夜將手帕大小的白布折疊好,和饅頭一起放到了懷裏,拍了拍才安心。

夕夜覺得手背一涼,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上突然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鵝毛大雪,寒風卷著大雪在天上,卷出一個又一個白色漩渦。他的心中有了焦急,下雪,那麼就代表著接下來幾天,天氣會非常寒冷,對於衣衫單薄的自己來說,這太難熬了,下雪後街上的行人會更少,如果再不能乞到食物,這樣冰天雪地的天氣,不是被凍死,就是被餓死。

該怎麼辦?夕夜心裏並沒有主意,折騰了一天,他有點累了,眼皮開始打架,睡意陣陣襲來,天氣刺骨的寒冷也無法阻擋他的睡意。

“不能睡!不能睡!”他不斷的告訴自己,因為夕夜親眼看到,前兩年有個小乞丐,就是在這樣天氣裏睡著,然後再也沒有醒過來,然後凍死的小乞丐被扔到了荒郊野外,夕夜看到無數野狗將那小乞丐分食。

絕對不能睡,將地上的白布與饅頭碎屑收好,小心翼翼的放在懷裏,緩緩站起來,頂著凜冽的寒風,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鎮裏。

雪落在地上,因為地熱,融化了一些,地麵上有些泥濘,夕夜腳下一滑,身體趴在了地上,再次觸碰到下巴的傷口,讓夕夜臉上痛苦的扭動了一下,再次站起來,身上都是泥點,這些可以不在乎,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鎮裏走去。

當夕夜看到蹲在街角的卦攤時候,終於撐不住了,眼一合,整個身軀一歪,倒在地上。

夕夜再次轉醒,轉頭看了看,這裏是算命先生住的破廟,自己躺在幹草垛上,算命先生在佛像前的石台前,背對著夕夜,搖曳的燭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長,手裏在不停的搗鼓這什麼東西。

這算命先生臉上的溝壑很深,身長露出的皮膚,也都是一道道皺紋他總是帶著個小板凳,坐在鎮上擺著卦攤,手裏有一杆長長的算命幡,上麵沒有什麼玄玄妙語,隻是兩個大字“算命”,他的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壞。

“醒了?”算命先生的聲音有些沙啞。

“嗯。”夕夜是吃百家飯的,無家可歸,總是能在街上碰到這名先生。他總是擺攤到深夜,才收攤回到自己的住處。夕夜對他很好奇。

算命先生轉過身來,兩隻眼睛深陷,眼珠有些渾濁。夕夜才看到他手裏有一個黑色的碗:“來喝了它。”

碗裏的東西是黑褐色的液體,有一股腥臭和生草藥的味道,夕夜覺得有些刺鼻,搖頭問:“這是什麼?”

“你身體有傷,喝了它就會好,我要是想害你,就不會救你了。”算命先生說道。

“哦。”夕夜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悶頭喝下,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東西這麼苦?

算命先生用渾濁的眼睛盯著夕夜的眼睛說道:“小子,我的時間不多了,你注意聽,我的家族是長留吳家,多年前被東浮島滅了滿門,我這裏有一封書信,你交給正陽宗來收徒的弟子,可以得到一個進入正陽的機會,我求的是報仇,你求的是仙緣,我……”

算命先生的話並沒有說完,這時候破廟外傳來一陣桀桀的笑聲,一陣陰邪的聲音傳出:“吳明遠,你總算被我找到了,哈哈!你倒是繼續跑啊!”

這陣聲音傳來,夕夜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真的很刺耳,有點像小刀刮瓶子的聲音,這人就是東浮島的人?

“老家夥,你讓我找的好苦,這次你可跑不了了,我們可是來了三個修法境的人。”聲音由遠及近,似乎已經到了門口。

一股黑色的煙氣從破廟門口飄進來,算命先生吳明遠匆匆將幾個幹草垛將夕夜藏好,叮囑道:“不要說話,藏好了,書信在你懷裏。”

說著抓起來手裏的算命幡,佝僂的身子挺直,看著破廟的門口。

黑煙漸漸彌漫,夕夜覺得很這煙氣很嗆,可是不敢咳嗽出來,通過草垛子的空隙,看向廟裏。

三個人影出現,草垛子擋著,黑煙遮擋,根本看到廟裏的情景,隻聽到那個刺耳的聲音:“吳明遠,東西交出來,給你留個全屍!”

吳明遠並沒有說話,反而將手中長幡往地上一砸,幡上花紋顯現,幡麵上算命兩個字露著金光,幡麵大亮,另外一隻手,不停的掐動著,往前一指嘴裏喝道:“去!”

算命二字向著三個人影轟去,砰的一聲巨響,激起一股子煙塵,整個破廟被這一股煙塵所籠罩。

隻聽到有人大罵:“老東西,你的這算命幡威力倒是越來越大了!看你怎麼擋得住我們三個人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