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形亦頗有些後悔留在屋內,看到一半又不好開門出去,便縮在一旁轉頭不看,此刻看關老先生停下手忙借口打水奪門而出。
關中嶽看著躺在床上渾身浴血的少年自言自語道:“是福是禍,看你的造化咯。”
三日後,少年裹著紗布在屋外曬著太陽,眼神中透著憂鬱與哀傷,楚形亦將打聽到的情況向他說了。原來經過一段時間的打探,黑衣人的動向也漸漸清晰起來,其一路北上,沿路不斷製造殺戮,下個目標基本鎖定在鹽城。
而楚形亦此刻心事重重,押運的目的地在盤龍關,而以北為東廠的勢力範圍,從此刻黑衣人的行動路線看恰是往北,不由得他想到了位於盤龍關以南的西廠勢力,或許這一次青雲山莊被利用了,利用這次押運來達到削弱甚至消滅東廠勢力的目的,而西廠為何對這樣一個身份未明的人抱有如此大的信心卻是未知的。
想不透便不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是青雲山莊闖出的禍事,自己便有義務去解決,關中嶽所托之事便當做一個順水人情罷了。
所謂事不宜遲,既然已經鎖定目標,而少年已無大礙,在關老中醫的醫治下早已好了七七八八,當日便拆下紗布,取了縫合的線,看著身上如蚯蚓般的傷口,少年一陣感歎,關中嶽神秘一笑道:“不出兩日便可恢複如初。”
兩人並不在意,但兩日後看著平複如初的皮膚,感歎關中嶽神乎其技的醫術之時不由想起了兩人患難的場景,兩人頗有些心心相惜之感。
終於在第三日兩人來帶了鹽城,看著這繁華之地,腦子不由想起那些血腥的場景,為何江湖如此多的紛爭,卻隻是為了名利為了錢財。
西廠雖然在這次被屠了四座城池,但計劃卻如期實施開來,而東廠似乎感到了目標所知,暗罵西廠的同時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覺。誅黑盟在風一清的帶領下四百五十二人浩浩蕩蕩進入鹽城,引起了不小風波,不過江湖事官府不方便出麵選擇了視而不見,東廠百名大內侍衛看到武林如此浩大的聲勢默默選擇的回避,或許江湖事還是得江湖解決。
夜幕降臨,夜鶯開始啼哭,風聲呼嘯,鹽城本身地勢較低,夾在一個山穀之間,隻聽風聲如訴如慕,夜風中似有人低語,又似有人低聲啜泣。由於誅黑盟的出現,當地百姓並未對所麵臨的威脅感到任何的膽怯,各家各戶都悄悄趴在窗戶上靜靜地聽著。
隻聽青石板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聽到的人不覺心中一緊,趕忙轉身捂住妻子的嘴,而自己卻啊的一聲叫喚了出來,隨著這聲輕輕的叫喚,恐怖迅速蔓延,隻聽滿城傳來驚懼的叫喚,如同一個屠宰場一般。
風一清雖然看到了黑衣男子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聲陡然嚇了一跳,看來傳說確實可以起到震懾作用,自己以後也有必要散布一些傳說。
而這些尖叫將手持弓箭的百餘名好漢嚇了個哆嗦,箭矢在還未收到任何指令的情況下離弦而出,黑衣人在黑夜中桀桀冷笑,護體真氣湧出,在周身形成一個巨大的鍾形將其牢牢護住,箭矢不得寸進。
風一清看得清楚,讚一聲:“好一個金鍾罩,竟把少林絕學也學了去。”渡難大師老臉一紅,但佛性使然,刹那間便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高僧模樣,武當的閑風道人暗罵一聲老禿驢。
見劍已出鞘,眾人從屋頂及角落中躍出,將黑衣人圍在垓心。
風一清作為盟主上前抱拳道:“閣下武功高強,卻不知為何到處為禍,此番眾武林同道前來便是為了為死去的亡魂討還一個公道,對付爾等宵小之徒我等也不必講求什麼道義,爾若懼了,自刎謝罪罷。”此話說的不卑不亢,卻將群毆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青雲山莊的楚一笑小聲罵了句卑鄙,深得周圍眾同道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