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是不是有塊小時候玩鬧留下的疤痕?我一聽這麼私密的事情你都知道,想來也隻能是姨媽告訴的,就答應了你,說等這幾天我稍作收拾一下,我們再離開上路。誰曾想,就是這麼一收拾,表哥你就出事了。”

“你說我是摔倒的?”

左菱舟一臉真誠的點頭,“就是今早的事情,我們上山準備采些野菜,還要砍柴,結果表哥你從未用過柴刀,第一下就把自己砍傷了,喏,就是這裏,”她一回生二回熟地指了指顧玄棠腿上的傷口,“然後你一下沒站穩,就從山上滾了下去,可是當時你手裏還握著刀呢,所以……就這樣了。不過表哥你放心,我已經請王大夫來看過了,他說你這些都是皮外傷,沒有什麼大礙,吃點藥很快就能痊愈了。”

“……是嗎?”顧玄棠看了一眼她手指著的那道傷口,他雖然腦袋仍舊暈暈沉沉不甚清楚,心裏卻十分肯定,這根本就不是柴刀留下的創口,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似乎要把在那裏叫囂著的痛感強行壓下去一般,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笑容來,“辛苦你了。”

“不客氣,你是我表哥嘛。”左菱舟也笑了笑,一臉溫柔,“所以表哥你好點了嗎?要喝水嗎?我還剩了幾張烙餅你吃嗎?”

她這麼一問,顧玄棠才覺得自己有些餓了,遂點了點頭。

左菱舟立馬站起身,跑向灶台,開始燒水熱飯。

顧玄棠看著她小小的身影,又按了按隱隱作痛的腦袋,關於左菱舟那漏洞百出一問三不知的說辭,他絲毫不信。還腰間的黑痣,腿上的疤痕,哪家姨媽會把未嫁的姑娘私密之事和一個男子說的這麼詳細。還不如騙自己說姨媽給了一塊玉佩,讓他們相認。

他正這麼想著,就聽見不遠處那個清亮的聲音再次傳來,“對了表哥,姨媽來的時候還給了你一塊麒麟玉佩讓我們相認,這玉佩我小時候在她那裏見過,就是你枕頭旁邊那塊。”

“……”顧玄棠默默轉頭,就見自己枕邊果然有一塊質地上乘的碧色玉佩,他不禁再次按了按太陽穴,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第二章

安靜的室內,左菱舟正低著頭,認真的盯著手上的衣服,那是一件男人的衣衫,衣料上乘,暗紋精細,精細到她都不知道該如何下針。

於是,她抬起頭,看向炕上正靠牆而坐的閉目養神的男人,“表哥,你這件衣服,我要是縫的有些醜,也沒事吧?”

顧玄棠聞言睜開了眼,看了看她手上的衣服,又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動手能力,最終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沒事。”

他這話一出口,左菱舟就放心了,當下大著膽子縫補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在這價值不菲的衣衫上縫出了一條歪歪曲曲的小蚯蚓。左菱舟收了針,扯著袖子看了看,很是滿意。

“表哥,你看行嗎?”她拿著衣服走了過去,展示給顧玄棠。

顧玄棠看著衣服上盤踞著的如蚯蚓一般的縫痕,心道,你可太謙虛了,這哪是有些醜,這簡直是太醜了。

“就這樣吧。”他說,不然還能怎麼樣呢,難道拆了重縫一遍嗎?

“謝謝。”他又補充了一句。

“不用客氣,表哥你看這衣服也縫好了,我們什麼時候走呢?”左菱舟眨巴著眼睛,一臉天真,“再晚的話,姨媽該著急了吧。”

顧玄棠看她裝的一臉無辜,將假話也能說得如此自然,故意道:“不急,我這身體還尚未恢複,不宜趕路,再等幾天吧。”

左菱舟果然一下收了剛剛的熱情,平靜道:“哦。”

她把衣服給顧玄棠放好,就聽見藥煎好的聲音,於是連忙走了過去,將小砂鍋拿了起來,倒了一碗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