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曉米鬱悶了:“藿香正氣水你真的不帶?那邊可比這邊熱多了。還有解酒藥,眼罩,備用剃須刀片……”

沈嘉文把空蕩了不少的旅行箱一扣:“不用,就這些,需要的話就在那邊買,又不是沒有商店。”

年曉米擰不過他,隻好由著他去了。

男人趁年曉米洗澡的功夫去了一趟書房,從書架的暗格裏取出一個木頭盒子,打開來,裏麵是一枚憨態可掬的白玉老虎的墜子,溫潤細膩,燈下仿若有微光。美中不足的是老虎少了一隻耳朵。他伸出拇指撫了撫那枚墜子。大概是皮膚太敏[gǎn],扳指又多棱角的關係,金墜子戴久了,年曉米鎖骨那裏磨破了皮,搞得襯衣領口總是血糊糊的。青年無奈,隻好把東西摘下,收了起來。剛好港城一個朋友牽線給他找了個很出色的老工匠,他打算趁這一趟出去,把這枚殘墜子和年曉米那個扳指做成個金鑲玉的吊墜,這樣對方就能長久地戴著了。

年曉米洗澡到一半,男人推門進來和他一起衝涼。

肌膚相親都不知多少次了,年曉米還是對這樣的狀況感到有點尷尬。他匆匆把身上的泡沫衝掉,耳朵微微泛紅地跑出去了。

沈嘉文也不在意,甩了甩頭上的水,腰上隨便圍了條浴巾,赤著腳推門而出。

年曉米原本在床頭對著日曆掰手指頭,看見男人出來,呆了一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沈嘉文休息的時候有早起跑步打拳的習慣。平日工作壓力大,隔三差五會去健身中心找散打陪練“切磋”。

所以即使沒有什麼健身訓練和節食,他身材也一直很好。男人平時看上去身形頎長,其實脫掉衣服肌肉線條非常明顯,幾乎沒有一絲贅肉,整個人充滿一種優雅的力量感。

他們最初大多數時間裏都是關燈或者開台燈親熱,年曉米在床上又是個經常神智不清的,以至於在一起好久他才意識到,男人不僅長得好,身材也沒話說,簡直撿到寶。早知道是這樣,當初那點糾結算個啥呢。哪怕再多受一點委屈,也很值得啊。

年曉米兩眼放光,抱著枕頭盤腿坐在床上,身體不知不覺地起了反應。他把枕頭摟緊了些,緊緊按在腿間,整個人都開始發熱。

沈嘉文坐在床邊擦頭發,似有所覺,揚眸看他,年曉米慌忙假裝自己對枕頭上的花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過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對,我的人我憑什麼不能看!於是又理直氣壯地抬頭,結果正對上男人饒有興味的目光。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窗外忽然一個驚雷,好似炸在耳邊。年曉米下意識緊緊抱住枕頭,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雷聲接二連三地炸響,即使明知沒什麼危險,還是讓人覺得心慌。年曉米硬撐著起身,和男人一起關掉了家裏所有的電器連同照明。

窗外枝狀閃電不停閃耀,仿若天空裂開縫隙,年曉米在黑暗裏看著窗外,心情反倒慢慢平靜下來了:“你看像不像世界末日?”

男人搖頭:“這沒什麼吧,正常天氣現象而已。”

“真的有世界末日的話,你想做什麼?”

男人從後麵抱住他:“能跑就跑,跑不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唄,人還不是都得死。”

“那換個說法,假如今天是世界末日,我們都跑不了,你要做什麼?”

“你覺得呢?”

“全家人在一起吃頓豐盛的晚飯。”

沈嘉文失笑:“好像也不錯。”

“那你覺得該幹什麼?”

男人翻身把他壓得一趴,聲音喑啞起來:“幹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