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關於英武侯府和爹爹的事情,他應該也沒來得及傳給現在的這位皇帝知道,不然已經失蹤了主子這麼多年的英武侯府之前還好好的,這新皇一登基,就收回了,不過收回也好,省的我還要去京城趟那些渾水,京城也就不用去了,哥哥和你一起去姑蘇吧,等到把林家發展壯大起來,不用擔心它哪天就絕了後,咱們就回山上,等爹爹和娘親來接咱們。爹爹和娘親應該用不了那麼久就能回來了吧,要是這樣的話,咱們動作可要快點了……”。

林澈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為什麼哥哥偏偏要繼承了爹爹的麵癱臉和嘮叨悶騷的內在,像自己這樣和娘親一樣活潑可愛不好嗎。

“哥哥,我困了,要睡覺,等到了用膳的時候,你在叫我哦”,說完也不等陳哲回複,就利索的上了身後憑空出現的馬車,巴拉出一塊泛著銀色光澤的雪狐皮毛抱枕,舒適的蹭了蹭,然後在外麵看著小巧,內在實則寬闊的很的馬車裏,打了個滾,睡了過去。

陳哲隨後跟著進了馬車,寵溺的看著打滾的弟弟笑了笑,然後摸出一條天蠶絲的被子,蓋在了林澈的身上,雖然知道澈兒和他一樣已經寒暑不侵,可是看著車窗外飄飛的雪花,還是忍不住要給他蓋床被子。

拉車的馬兒一身純白無一絲雜色的毛發,在兩人上車後,側耳聽了下車內的動靜,明亮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智慧的光芒,健壯的身軀邁動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慢悠悠悠哉哉的走在人煙稀少的官道上,速度雖慢,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顛簸,讓車內的人可以一路好睡。

隨著有規律的嗒嗒的馬蹄聲,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因天地間覆蓋著的那一片銀白色的雪,周圍的事物依然可以清晰可見,一個小鎮這時候悄然的出現在的馬車行路的前方。

小鎮不是什麼交通要道,雖每日也有不少南來北往的過客,小鎮卻隻有一間客棧,名字也比較惡俗,叫大壯客棧。

客棧的老板有且隻有一個寶貝兒子叫大壯,大壯並不壯,長的瘦瘦小小,身體不好,老板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兒子能長的高高壯壯的就心滿意足了,所以原本叫福來的客棧,現在卻變成了大壯客棧。

林澈聽了店小二頗為驕傲的解說完他們客棧名字的由來後,微微一笑,笑的年齡不大的店小二滿麵緋紅,“客,客官,請慢用,有,有什麼需要的,在,在叫小的就是”。

已經過了辟穀期的陳哲對食物沒有特別的執念,隻是品嚐了幾口林澈讚不絕口的幾樣菜色後,就開始把挑好了魚刺的鮮嫩魚肉夾到林澈的碗中,讓他不在為想吃魚,又嫌挑刺麻煩而犯愁。

林澈的那一笑不但迷了店小二的眼,也迷了大堂裏其餘旅客的眼,甚至有那麼幾個忍不住想要來搭個訕,不過陳哲偶爾掃過他們的冰冷眼神,讓那些心動準備行動的人,立刻嗖的一下縮回那已經伸出去的腳,僵硬的坐回在自己的位子上。

雖說有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是有幾個真的願意為了美色沒了命的,被陳哲冷眼掃過後,一時間不時響起高談闊論的客棧,變的安靜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客棧裏今天來的都是大家貴族的旅客呢,都堅守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在這種安靜之下,角落裏一個落魄的中年書生樣的男子,從座位上起來,然後直愣愣的往陳哲他們那走去,立刻引起了大堂內所有人的關注。

男人麵色憔悴,泛著不甚健康的蠟黃色,眼神有些渾濁的迷茫,不過在看向林澈的時候,卻閃過一絲激動和懷念。

男人穿著一套天青色的棉袍,料子不算十分的好,在平常人家卻也算不錯的,隻是那做工卻是相當的好,從那袖口和裙擺處的暗繡紋看,應該不是一般的繡娘就做的出來的。

男人麵色中帶著滄桑憔悴迷茫和天真,給人怪怪的不協調的感覺,矛盾的很,但這些都無法掩蓋住男人眉宇間的精致,可以想見男人年輕時定然是一個頗為俊俏的富家公子。

男人仿佛沒感覺到陳哲那迫人的氣勢,直直的走到林澈的麵前,愣愣的看著正享用美食的林澈。

林澈終於把自認為味道不錯的幾個菜都消滅完了,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滿足的舒了口氣,自從爹爹和娘親們走了後,他的三餐就由哥哥接了手,爹爹的手藝那麼好,哥哥也和爹爹學了那麼久,明明是一摸一樣的步驟方法火候,可偏偏哥哥做出來的菜色全部都一個味道,寡淡之極,素菜這樣還所得過去,為什麼就連紅燒豬蹄也能做出白水煮菜的味道來,如果不是哥哥的手藝實在是讓他不敢繼續恭維下去,他才不要這麼早下山呢。

終於吃舒服了高興了,嘴裏重新有了肉的味道了,林澈這才滿足,就連劣等的茶梗泡的微帶苦澀的茶水,也沒讓他不滿。

吃好了的林澈這才分了絲關注給站在他們桌子邊,對著他發呆的男人,“這位大叔,你有何事?”

男人顯然很激動,嘴唇顫唞著,就連呆滯的眼神中那絲光亮都更加的明顯了,“你,你母親可是姓林,閨名可是黛玉,她,她還好嗎?”

跟在男人身後的十幾歲的黑瘦小廝,嚇的快要哭了,猛拽男人的衣袖,男人卻置之不理,隻睜大的眼睛緊盯著林澈,等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