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沐被這一襲話震得身子僵硬,腦子打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她微微側身,看著早已經淚流滿麵的蘇湘平,心仿佛被一雙大手緊緊扼住,疼痛難抑,呼吸不暢。顏夕沐喉頭動了動,冷聲道:“你是想讓我心存愧疚,好將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蘇湘平沒想到顏夕沐會這樣理解,連忙搖頭否認:“不不,不是這樣,顏顏你不要誤會。”
“既然如此,你根本沒必要這麼做。我和你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我和喬駱勳是不是在一起、是不是結婚,都和你無關,更和你的婚姻無關,你離婚也是多此一舉。你早點休息。”說完,顏夕沐拂開蘇湘平的手,快步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覺得自己什麼也沒辦法替顏夕沐做的蘇湘平很痛苦,但是看著她忽然停下來,蘇湘平又提起精神。
顏夕沐回過身子,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直視著蘇湘平,帶著猶豫和不確定的問道:“爺爺去世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蘇湘平瞬間愣住,不知道為何忽然提起這件事。
顏夕沐眯起眼睛,繼續追問:“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是文重撞了他?”
“你怎麼……”蘇湘平猶豫了,嘴唇動了動,眉眼低垂著,語氣愧疚抱歉的說:“起初我並不知道爺爺去世,是文重出事之後,他的所有案子被翻出來,我才知道的。對不起,我當時沒有能力幫助你們。”
“沒想到我會知道?”她恐怕是最後知道的吧,顏夕沐的唇邊浮起一絲笑,但是眼神卻越發冰冷,“祝你早日康複。”
顏夕沐踉蹌的在走廊跑起來,最後狼狽的停在電梯前,弓著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氣,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低落在腳邊,模糊了她的雙眼。
這個世界怎麼能如此待她?老天怎麼能這樣不眷顧她?一個是生她的母親,一個是她最愛的男人,他們怎麼能將對她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事情隱瞞的滴水不漏?喬駱勳怎麼能任憑文苓瀟逍遙十年之久?如果不是文苓瀟一而再的做出卑鄙的事情,他是不是打算這件事的真相永遠掩埋?對他來說,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難道初戀對他來說,真的那麼重要?那又何必把文苓瀟抓起來,又何必和她結婚?
模糊的視線中,突然多出一雙錚亮的黑色皮鞋一塵不染,平展的墨藍色褲子裹在兩條修長的腿外,入鼻不再是消毒水味,而是她已經多日不曾聞到並且沒有它就不習慣甚至難以入眠的味道。
喬駱勳看著彎著腰哭泣的她,心疼不已,伸手扶她,卻被她狠狠推開。喬駱勳握緊被推開的手,神色更加凝重痛苦。
顏夕沐收起沾著他溫度的手,摁下向下的按鈕。他們之間的氛圍安靜且詭異,顏夕沐抹掉眼淚,雙目凝視著不時跳動的數字。
“叮”聲中,電梯門打開,顏夕沐走進電梯。喬駱勳並沒有追進去,在電梯門闔上的一瞬間,顏夕沐第一次抬眸看他。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潑墨的雙眸中寫著複雜的情緒,多到她一時間根本沒辦法看清。他的臉色不太好,唇色很蒼白。電梯門終於合閉,顏夕沐攤開手掌,又合上,緩緩閉上眼睛。他是不是生病了?剛剛推開他的時候,她感覺到他手上滾燙的溫度。
顏夕沐特意選在晚上到醫院,就是不想遇見其他人,可是還是在電梯抵達一樓時,遇到了手捧著花束的喬悠悠。因為她們已經有段日子沒見麵,喬悠悠看見她分外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