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麼個情況?怎麼個情況?
同一個問題一遍又一遍,她卻木呆呆地什麼都無法分辨,平日裏很好用的腦子這會兒一轉都轉不動。腦子轉不動,身體也僵不動,被施了定身術一樣,隻能任任這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包圍著她,任這綿軟微涼的唇在她的唇上輾轉著……
這是一個吻麼?
應該……不是的吧。
她下意識想否定,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她有這世上最情深蜜意的一對爹娘,小時候也沒少見了他們親熱。那吻,要不就是一觸即離叭叭響,要不就是纏綿悱惻舌兒繞,這不響又不繞隻唇貼著唇應該不是一個……
等等!
細長的眼睛登時就瞪了個滾圓。
一瞬間就感覺到有什麼頂開了她的牙關。
這次不用吃過豬肉也不用見豬跑,這是舌頭妥妥的!
她剛想著既不響也不繞,這立馬就繞上來了,強有力的事實將一切辯解瞬間粉碎——這魚在親她!
這樣的認知讓四娃一下子慌了,這是師傅啊,這是她連威脅帶利誘連坑蒙帶拐騙好不容易搞定的便宜師傅,忽然之間“師傅”變成了“男人”,這顛覆之大讓她又驚又慌。
她想都不想,伸手推了他一下:“師傅!”
幾乎是尖叫的一聲,讓蚣蝮從新奇而美好的體驗中瞬間回神。
四目相對。
小姑娘眼中的慌亂和驚疑落入他眼,刺的他瞳孔一縮,猛地撤出了一步遠。
四下裏靜的出奇,隻兩人一高一矮相對站著,咫尺距離蚣蝮卻覺得是天涯之遠,他想,是他心急了,從師徒親情到其他感情的轉變,他沒給這丫頭一個過渡的時間,今天若處理不好,這丫頭待他必將疏離。
怎麼收場……
這個問題在蚣蝮心裏愁腸百結。
萬年來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讓他心焦,腦子飛快的轉,轉速幾乎爆棚……
同時四娃正處在驚怒邊緣,將要爆發和不知怎麼爆發之間,按理說她應該一巴掌先打下去,可這魚十幾年來淫威猶在,這手都伸到一半兒,她愣是沒敢往下落。她咬著牙暗暗唾棄自己沒出息,滿心滿肺的氣悶憋的腸子都打蝴蝶結了,伸手哆哆嗦嗦地指著蚣蝮:“師傅!你……你怎麼能……”
蚣蝮迎著她控訴目光,負著手,冷著臉,淡淡問了句:“我怎麼了?”
“?”
“為師施以秘術想將鱗片收回,你倒是想到哪裏去了?”
“!”
“既不成功,便罷了。秘術耗神,為師累了,你回去吧。”
“?!”
“還不走,杵著作何。”
“……”
這一連串兒的先發製人,隻把四娃給製懵了。
她表情變來變去,精彩的簡直沒法用言語來描述,張了半天嘴,一個字兒沒說出來,隻指著蚣蝮的手指不停顫。她自然不知蚣蝮背在身後的手指也在顫,這一席話說完,心底慌的直抽抽。
對這臨時扯來的蹩腳理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不過好在這丫頭年紀小,修煉的時間也短,對龍族有否這樣的秘術她定是拿不定主意的。四娃一眼一眼瞪著他,他心裏沒底,卻知道多說肯定是多錯,幹脆一揮袖——
一股柔風襲來,將四娃整個的托起,唰的一下,被送離湖邊,回到了穆氏給安排的住處來。
她人還沒回神,耳邊又傳來那魚平平板板沒什麼起伏的一聲哼:“至於你膽大包天斷為師發絲,這一筆先記下,改日算賬!”
四娃差點兒給氣厥過去。
那魚!
那魚!
標準的反咬一口!
想到反咬一口,她咬了咬下唇,也不知是後知後覺的羞的還是讓這魚的倒打一耙給氣的,耳根唰一下紅了。原地站了一會兒,她夢遊一樣飄回了廂房,倒頭躺下,咬著被角尋思著——秘術?真的假的呢?
要說信他就有鬼了!
可是如果不是秘術,難道那魚真的在親她?
他一向冷冷清清的,連人碰他下衣角都嫌棄的要死,更不用說是口水之類的,他絕對得嫌髒,而且他素來一板一眼她就沒見過比那個人更重師徒之儀的,又怎麼可能會……
應該……不會……的吧……
既然不會,那是真的了?這也太不靠譜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秘術色情成這樣?!
四娃翻了個身,剛剛消下去的紅潤又一點點爬上了耳根,她咬著被角嘎吱嘎吱響,倒是口舌連著喉,喉連著腹,他鱗片在她肚子裏頭這麼算下來也說的過去,再說那魚底氣也太足了,占了徒弟便宜,一點兒羞愧的意思都沒有,有這樣的師傅嘛!
難道是人和獸不一樣?
嘩啦一下,四娃猛然坐起來。
對!
人和獸!
聽說當年大白叔的審美就別具一格,認為有毛才是美,那麼這魚呢?莫不是在他眼裏自己這清粥小菜很對胃口?平平板板的小身材,小土包一樣隆起的兩團,其實美的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