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佗直言,祭酒隨曹公歸來已有月餘,但病氣仍於於表麵,定非歸途中勞累所致。”華佗堅持道,字句一頓一挫,引來了司馬黎的注意。
郭嘉張口還欲辯駁,下一秒即被司馬黎推到一邊去,眼睜睜地聽她問道:“先生說奉孝有何病症?”
“咳,”郭嘉佯裝左盼右顧,最終上前一步,湊在司馬黎耳邊低聲道:“這是長文的喜宴,還是莫說此事了。”
司馬黎一聽,也發覺自己方才過於心切了,隻能就此作罷。她抹開笑容,麵向華佗懇切說道:“如若先生近日有時間,可否請先生登門一趟,為奉孝診治診治?”
華佗頷首:“這是自然,如此甚好,甚好。”
郭嘉一看事態演變成這個樣子,不由得背著司馬黎歎了口氣。
他們這對夫妻,心不齊啊!
“你歎什麼氣?”司馬黎發覺他的小動作,轉過身來瞪了他一眼:“兵行官渡時,你定是又生了病吧,還敢瞞我?!”
“隻是偶感風寒。”郭嘉壓低了嗓音,在司馬黎眼裏看來,這可是心虛的表現。
他之前的確沒有“如實上告”,不是他不願,隻是未曾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罷了。他輕歎一聲,道:“啟程回許之前就已經痊愈了,這才沒有告知於你。而且,你看我現在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說得振振有詞,一副為家人著想的口吻,不想令她擔心。司馬黎垂了垂眼瞼,說不出埋怨他的話來,但仍止不住地後怕。
小郭奕這會兒更親司馬黎了,有樣學樣地鼓起腮幫,煞有介事地說道:“阿父、父,壞!”
“你知道什麼。”郭嘉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郭奕的小腦門。
華佗還站在原地,看著小郭奕若有所思,小郭奕也扭頭看著他。
他喃喃道:“這孩子……”
“孩子怎麼了?”郭嘉與司馬黎同時抬頭問道,以為華佗看出了什麼病症,皆是略微焦慮地看著他。
華佗回過神,重新直視夫妻二人,和聲道:“小公子生得很健康,無事。”
郭氏夫婦這才齊齊鬆了口氣。
“阿父、父——抱——”小郭奕張開雙臂衝著郭嘉撒嬌,方才嫌棄爹的渾然不是他。
郭嘉從司馬黎懷中將孩子抱過來,趁她活動手腕的功夫,凝聲說道:“阿黎,你莫要太過相信那華佗了。”
司馬黎停下揉捏的動作,抬頭不解道:“你莫非是諱疾忌醫了?”
郭嘉噎了一下,又不肯承認,司馬黎隻好遷就道:“……那就等他來給你看一看再說罷。”
“我怕即便沒病,也要看出病來了。”他抬眸掃了一眼華佗離去的背影,語氣毫無波瀾。
三日後,華佗應約前來,對著郭嘉望聞問切了一番,倒是不說他患了病,隻道他天生體寒,先前久病不愈,近期又積勞成疾。又指他發色無澤,過於瘦弱,諸如此類說了一通,要他即日起好生調養,否則這易病的體質定然是吃不消的。
“如若佗沒有記錯,祭酒是早產兒……這本就不利後期調養,郭祭酒可莫要任性了。”華佗輕咳一聲,似乎也不是第一次為郭嘉看診了。
司馬黎坐在一邊察言觀色,看來郭嘉以前就有拒診的前科。
收到司馬黎不善的目光後,郭嘉稍微換了個姿勢,脊背挺得更直了。他退讓道:“依先生看,要如何調理?”↓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