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3 / 3)

“若是祭酒能一直留在某地靜養,忌勞心費神、四處奔波,按時寢宿,注意飲食,定期服藥,不出三兩年即可大好。”華佗一邊說一邊提筆寫著方子,是默認郭嘉接受治療了。

司馬黎默不作聲地抬頭看了華佗一眼,他們都知道郭嘉絕不可能安心留在某一處,若要他拋下曹操和他的基業不管,還不如把他打殘了再說。這“勞心費神”也是怎麼都省不了的,司馬黎心知郭嘉不會答應,她深吸一口氣,殷切問道:“華先生……隻有這一種法子?”

她又何嚐不想讓郭嘉老老實實地調養身體,隻是若要叫他放棄他的理想……就好似逼迫他做一個廢人一樣。

華佗放下筆,笑了:“那就隻能定期服藥,一日三次,慢慢調理。隻是用藥的效果自然及不上先前說過的靜心休養,希望郭夫人明白。”

司馬黎點點頭,轉而看向郭嘉。她眼中沒了威脅,隻剩懇求和堅持,無聲地勸誡著他,令他不得不心軟下來,應道:“勞煩先生了。”

華佗這才提筆繼續寫,邊寫邊道:“不過祭酒的小公子生得活潑,茁壯而長,看來他並沒有從祭酒這裏繼承到體弱的毛病,是件幸事。”

這話聽起來雖令人放心,可再郭嘉耳裏聽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這怪醫,當真揪著他的體質說起來沒完沒了了。

郭嘉餘光瞥見司馬黎微蹙的眉頭,又按下心中的不滿。

司馬黎似乎對此事極為上心,甚至關切得有些過了頭,好似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你以為這是普通的風寒小症嗎?”司馬黎一邊煎藥,一邊強製他聽她說教。

“不然還能是什麼?”郭嘉無奈地歎了一聲,雖不能說華佗大題小做,可他口中所謂的毛病,甚至連“病”都稱不上。

他坐在一邊,見司馬黎回頭看著他抿了抿唇,額上浮起一層薄汗,都是因為靠在爐邊煎藥煎的。他站起身,帶起一陣清風,撩到司馬黎身邊。

“好了,我自己來,多熏一會兒藥味,你就放心了。”郭嘉輕輕奪過她手中的小扇,撇了撇嘴。明明是他在撒嬌耍賴,可他話裏的語氣卻好像她在欺負他似的。

郭嘉向來賣得一手苦肉計,偏偏司馬黎每回都收下他這一套。

見他老實聽話又可憐兮兮的,司馬黎不禁靠上前去,先是主動親了親他的唇角,又被他反過來擁住溫存。

藥汁在鍋裏“咕嘟咕嘟”地翻滾著,不安分的聲響催促兩人快些分開,司馬黎向後挪了挪身子,郭嘉的唇瓣仍近在咫尺。

濕熱的蒸汽鑽到兩人中間,帶著濃鬱的藥味,在苦澀中嚐到一絲甜。

“我去看看奕兒醒了沒有。”司馬黎推了推他,先一步溜走。

郭奕昨天半夜突然大哭,將兩人驚醒後折騰了大半夜,此刻還睡得正香。司馬黎坐到床前,見他一隻小手仍緊緊攥著郭嘉的中衣,不由得笑了。

昨夜郭嘉抱著他哄了半天,衣襟也被他緊緊攥著,直到今早起床時也不撒手。無奈之下,郭嘉隻好將衣服脫了下來,光著上身另尋了一件。而小郭奕當真攥著父親的衣服不放了,直到現在也沒有鬆懈。

還記得郭嘉與她一起看著郭奕安然入睡後,他在她耳邊輕笑道:“奕兒和你真像。”

“哪裏像?”

“以前你做了噩夢,也是這樣死死攥著我不鬆手。”郭嘉朝兒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