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無意間撫上曾感覺到淚意的胸膛,低頭,看見那朵閃著幽冥藍光的刺青。梅惜斂將自己完全沉入水底,以驅除武功以外的雜念。
就在梅惜斂的心神已近澄清的時候,清寂的空中突然傳來細微到常人聽不見的“嗖、嗖”聲。兩滴水珠從浴池底破水麵而出,擊落兩朵黑梅。與此同時,梅惜斂飄然出浴,如輕風撫過衣架,卻沒人能看清他是怎樣穿上衣服的,或者,你會懷疑他根本就沒脫過衣服。
“何事”梅惜斂收了地上的黑梅,用傳音入密問來人。
來人也同樣用傳音入密向他說明來意,他的神情越來越冷、越來越蕭然無情。良久,他才輕啟唇瓣說:“不收,遷移修靈山。”
聽見來人已去,梅惜斂深邃的雙眼又浮起了一抹懊惱。看來這次,他不入塵世的心,反倒把自己害了。那本東西,不應該這麼早就給殤冥逸。他還得拿回來才行。但殤冥逸如此重視它,要從他手中取回東西,談何容易?
“血洗幽冥宮,毀幽冥黑玉以號令天下,群雄皆起。”幽暗的密室中,殤冥逸手捧著一本黃皮書,反複地念著書中首頁的一句、也是整本書中唯一的一句話。
他眉眼間充滿了疑惑:“這募兵集不是天下六十六英雄豪傑維護正義的共同誓約書嗎,難道要召集群雄,必需先鏟除神秘無蹤的幽冥宮?”
突然,外室傳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接著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那腳步聲在書房裏來來回回走了幾圈,若是找人,早該走了不是嗎?莫非,來人在找別的什麼東西?
殤冥逸的眼中泛起濃濃的殺氣,凝神靜氣地靠近暗室機關,從貓洞裏看了出去。隻見一個半裸香肩的綠衣女子,正背著他,翻看他書案上的東西。他認出來她是前年萬花樓的花魁,阮香香,是從承相大人的酒宴上,贏回來的戰利品。
“你在幹什麼!”殤冥逸不動聲色地悄悄走了出去,冷冷地厲嗬了一聲。
阮香香冷被嚇得渾身一哆嗦,手裏拿著的書本“嘩啦啦”地掉在了地上。書頁裏飄出一片皺巴巴的小紙條,赫然是殤冥逸沒來得燒毀的,有關皇室機密的線報。
“王、王爺……原來您真的在這裏,妾身有……”
“白綾還是毒酒,自己選?或者,留下你的舌頭和雙手,遠走邊塞,亦可”殤冥逸陰冷而不可抗拒地逼視著阮香香,伸出腳踩住那張紙條,內力一發,輾得粉碎。
阮香香頓時整個身子都掉到了地上,連眼淚都忘了流:“王爺饒命,妾身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妾身隻是迫不及待的想告訴王爺一個喜迅,妾身已經有了王爺的骨肉,王爺您就要做爹了!”
“本王的骨肉?”可笑,每次事畢,他都用讓她們喝了藥,哪來的孩子?殤冥逸冷笑了一聲,慢慢地說:“那你就更該死,來人!”
“王爺!”兩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從外院飛奔進來,畢恭畢敬地肅手立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