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就是戚繼光的原則:肮髒的東西投向肮髒的人,但內心的潔淨必須保留。我可以拿錢砸他們,但不能把良心也送上。即使我已經在道德上無法達標,汙點難清,但依然會守住這一點點可憐的、僅屬於我自己的尊嚴。
有人寂寞在熱鬧裏,有人熱鬧在寂寞裏。
我不知道此時的戚繼光是否真的開心,內心是否寂寞,但他真的這樣做了。
這一切的源頭在哪呢?
戚繼光年少之時,清貧一生傲骨一生但也倒黴一生的父親苦口婆心耳提麵命地教導自己一定要為人清正,不能搞歪門邪道,戚繼光善於獨立思考,如果父親的教誨是對的,為何他一生不得誌,最後鬱鬱而終。
長天零雁殘陽草色將欄杆拍扁看吳鉤
孔府遊子把酒臨風歎英雄運去不自由
給父親上完墳,戚繼光思考自己人生的路。
叫喊而不知所雲存在而無所適從追憶而無可奈何空虛而不知所終。
這樣的人生即便清白如水,又豈能真正的流芳百世。建功立業殺敵報國的男兒壯誌又何時得舒?
後來他十八歲到山東上任,他發現現實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殘酷,自己一身本領卻無處施展,滿腔豪情卻無人理解,沒人搭理他,也沒人幫助他,他的理想直入雲端,但雙腳卻在現實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直到自己娶了總兵之女王氏,這才算真正地在官場站穩了腳,從前對他不待見的同僚全部熱情的找抽,以前諸事不順現在一路綠燈。
他這才開始明白一個真理,很多時候,人們尊重的不是人,而是背景。
在戍守薊遼的那三年,麵對著排擠和非議,他學會了低調和隱忍,掌握了一門生活技巧:勿為口腹而生活,但要為生活而口腹更重要的是,他學會怎樣開心。
其實開心很簡單,想開心,先“開”心。
有些東西如雞肋,放棄了心靈反而輕鬆些;有些人似嚼蠟,放手了幸福反而自由些。有時到最後才發覺,勒住你的脖項,讓你窒息的,原來隻是你自己。做人要學會得過且過,不必斤斤計較,水清無魚,人清無徒,誰又不跟誰一輩子,一些事放在心中就算了。
沒有過不去的坎,但如果你是自己的坎,你就陷入一個人的爭鬥。一切都會過去,千萬別和自己過不去,隻有善待自我,你才能和自己的靈魂合二為一。
更沒必要和命運爭吵,順其自然才彼此相安。成功的方法非常簡單,堅持理想,篤定前行,周遭一切都是對自己錘煉,不要循規蹈矩,更不要冥頑不化,此路不通,不妨換條路試一試。
那三年練就了戚繼光豁達樂觀永遠不死的戰鬥意誌。
但真正讓他成長的,則是俞大猷和胡宗憲的博弈。
岑港之戰對俞大猷而言是奇恥大辱,自己率上萬精兵攻打毛海峰的一千殘卒,幾近一年寸土未得,最後還是靠著戚繼光才勉強取勝,就這樣還是讓匪首毛海峰得以逃竄。
他越想越憋氣,於是和戚繼光一樣,也開始了演練新軍,並很快就鍛造出一支極有戰鬥力的軍隊,即所謂“俞家軍”,而且他也完全借鑒戚繼光的模式,編排了兩個據說威力驚人的戰陣:三疊陣和奪前蛟陣,準備和倭寇死磕一場。
但他沒有等到這個機會,因為胡宗憲準備徹底放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