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我會急得發瘋發狂。一時一刻沒有你的音訊,我就覺得你是跟別人在一起。
“可是慢慢的,好像那樣也就那樣了。習慣了打你的電話不通。習慣了跟你約會你說沒空。習慣了一天不見你,兩天不見你,然後一周不見你。習慣著習慣著,好像也就習慣了。那時候,我也會喝酒了。嗯,你不知道的。你那時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有一次晚上,我發了瘋地想你,發了瘋地給你打電話。原來我以為的成功是假的。我還是那樣不可自拔。我爹說,為一個女人那樣,是因為還沒有長大。那晚上我喝酒喝到酒精中毒,是華華把我送去醫院裏。所以第二天,她就去找你了。
“那晚我們吵架。你說:‘你去找華華。有什麼話你跟她去說。我成全你們。’說完以後,你奪門而出。我本來應該追出去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忽覺得身子特別沉,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那樣累那樣無力,連站也不能夠。我知道我一定追不上你了。我於是泥似的癱了在地上。就癱在那兒。動也不能動的。”他說著指了指桌邊的那個角落。可期忽然看到,一個落魄的,被戴了綠帽子的大男孩,哭著坐在那裏。
大梁續道:“我不知道要跟誰求救。或者我連求救的力氣也沒有。我想我是真的累了,困了,索性任由自己癱在那裏。如果這是我的意誌不能改變的,那麼就將它交給天意罷。我於是跟自己這樣打賭說:如果那晚你回轉,你回轉,哪怕是哭的,不高興的,任你打我罵我,又或者,你隻是給我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那我今世就賴定你了。我會對你死纏爛打,直到全部的你成為我的人。可是你沒有。你沒有回來,沒有來一個電話,沒有來一條短信。進來的電話是華華,問我好不好。我也不接,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看窗外的天一點點翻出魚肚白,看光線一點一點慢慢填滿房間。沒有你。
“天亮以後,我從地上爬起來。腿麻了,人也麻了。手機又響。滿屏都是華華的名字。先前是我一直一直在給你打電話,現在是華華一直一直在給我打電話。我於是想,既然這個賭的結果是這樣,那麼結果就是這樣了。我累了,真的累了。我沒有力氣去改,也無意去改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廿三回(三)
(三)
可期衝口而出:“你……你不能跟那個華華。”大梁問:“怎麼?”可期咬咬嘴唇,道:“她……她是個壞女人。”大梁緩緩道:“她……她很好的。你不要說她壞話。”可期聞言,心中悲苦,道:“是了。我才是那個劈腿的人。我比她壞得多、賤得多,我又有什麼資格說她?”
她不想求他。求人不是她的性格。可是她分明聽見自己近乎懇求的語氣:“怎麼樣,你才可以為我留下來?”大梁不答,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今天來,就是看看你好不好。你既然沒事,咱們要不這周就把材料準備好,去辦手續……”
可期聞言頹然,指著脖子上林典武勒出來的淤腫,道:“你來看我好不好。你看我很好是不是?你看我過得幸福快樂是不是?你……”在見到他之前,她有那麼多的委屈要跟他訴說,有那麼多的苦水要跟他倒。有一刻她幾乎想脫下衣服給他看她身上的傷痕。她忽然自輕自賤起來。她是咎由自取,他為什麼又要同情她?是她先背叛他,她憑什麼怨他的離開?他既然做出選擇,她又何必苦苦求他回來?她如是想,忽然閉上嘴,住了聲。
大梁這才注意她脖頸間的殷紅,伸出一隻手,想湊近去看:“這是?”可期負氣,一把打掉他的手,道:“你都跟華華在一起了,幹嘛還來碰我?”大梁的手縮了回去,輕聲道:“是……我都跟華華在一起了。”他慢慢站起身來,道:“今天謝謝你的招待。唔,你往我卡裏打的錢,我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你什麼時候有空,跟我,去辦手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