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2 / 2)

林典武臉上一刹那間竟有失落之色。可期見了,心中微動,道:“怎麼?難道我說錯了?”林典武歎口氣,道:“你說得痛快,咱們在一塊兒,原是各取所需。我早該知道。我早該知道。你是……你是不喜歡我的。”說完這句,他竟鬆了手,腳步虛浮,一瘸一拐走回桌邊坐下,又點了一根煙。

可期望向林典武的背景,臃腫、蒼老而落寞,忽然覺得他也是個可憐人。他的家事如何,她從來不問,而他也從來不說。對可期的私事,林典武亦保持著緘默。也許他早就知道可期結婚的事,隻是怕捅破了這層窗紙,可期就會像受驚的鳥兒似的遠遠飛開。他到底是喜歡她。早個二十年三十年,也許他也會像大梁那樣去公司到處聲張,像大梁那樣送玫瑰去前台。然而他到底不年輕了。

可期忽的發悶。也顧不上吹頭發,走去矮桌邊坐下,柔聲問:“你是生氣了?”林典武不答,仍抽著煙。可期道:“我……我結婚,也是因為,你看,我年紀也不小。到了這個年紀,有社會的壓力,有家庭的壓力。我領了證,可也沒辦酒席,也沒怎麼的……”這番話出口,可期自己也嚇了一跳。她心中自問:“你這是怎麼了?你是喜歡上這又老又臭的醜八怪?你有腦子沒腦子?”她跟林典武處了這些時日,做起事來如魚水和諧。正是通向女人內心的路是陰道。石可期與林典武縱無一分情,也有兩分意。

林典武吐出一個個煙圈,默^_^

他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像一塊糖果。我恨不得一口吞了你下去。”他於是拿牙齒咬齧她。咬她的頸,她的肩,她的嘴唇。她疼得叫出聲,幾乎要死一樣地被他逗弄著。欲仙欲死,是這個詞。多麼奇怪。像要飛升成仙,卻又像死墮地獄。像要痛得尖叫出聲,又像要快樂地流淚。再也沒什麼心情比這更矛盾更奇葩的了。

他們的前戲做了很長。據說等待越漫長,縞潮才更令人享受。縞潮完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反而是那樣的等待和相互的磨折更讓人心安。因為還有未被滿足的欲望,所以欲望顯得更可愛起來。他們互相咬齧,在對方的身體上留下一排排牙印或者是深深的吻痕。從上麵,到下麵。牙齒和嘴唇遊走在神經敏[gǎn]的部位,連那一寸皮膚也要臉紅。他們又棄了床,去沙發,去地板,去幾上。滿屋滿屋都是悉悉索索的肉的喜意。

次日醒轉,日已高照,光線漫灑在被褥上。隻可期一個人躺在床。林典武走了。他很忙,可期明白。不知為什麼,她開始覺得孤單了。心中竟生起一股怨婦的情緒。那是幽怨的,失落的,像皇上的妃子侍寢畢,還盼著聖上今兒晚上再來。然而知道皇帝有許多女人。他是輪著睡的,每天要翻牌子。這個月也不知會不會輪到她了。

她為自己的心緒感到好笑。在起初,她以為她是被迫著跟林典武在一起的。因為工作不順,因為物價在漲,因為朋友需要幫忙。但是現在她明白,她跟他在一起隻是因為他確實讓她爽了。性也好,物質也好。他竟成了她的皇帝了。

她翻出手機。那手機被她設置成無聲。一解鎖她就嚇了一跳。幾十個未接來電。隔十分鍾一個。金大梁,金大梁,金大梁。通話記錄中滿屏滿屏是他的名字。這是一個周末的晚上。他想她想瘋了。瘋狂地打電話,一個接一個。而她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沒空接。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回(四)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