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天仙情恨凝碧玉,香茶樹下謠古今(2 / 3)

正躊躇焦慮間,玉帝禦前卷簾大將推了外院的門進來,於那空蕩蕩的茶院中喊了一聲:“碧妗仙子可在?我奉玉帝之命前來為新茶吟詞做賦。”

這卷簾大將英俊神武、風度翩翩,平日裏這些個小仙女們見了他總免不了插科玩鬧一番,然而這會子見了,倒覺著心下惴惴,其中年長一些的小仙壯了膽子上前回話道:“將軍莫急,我們仙子正在裏間配茶哩。”

卷簾大將神采奕奕地朝那小仙點頭,道:“如此甚好,莫叫玉帝等急了便成。”

碧妗聽著動靜已然行至了門口,聽了這番對話,更加心急如焚,深吸了一口氣跨了那門檻道:“丘塘將軍親來,可見玉帝對今年的茶品極是看重。”

原本隻是一句試探,若對方否定了便偷著用那舊茶替了,這品茗會左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她司茶多年,即便是過往的陳茶,那品相亦是上佳,如此充一充數當也沒什麼要緊,

不料卷簾大將一本正經地道:“仙子所言甚是,適逢王母娘娘大壽,玉帝對此次茶會極為看重,這不,一大早便派了我過來瞧瞧哩。”

碧妗眼皮突突直跳,若是往年倒還好說,這趕巧不巧,又遇上了王母大壽,玉帝是出了名的孝子,壽宴上所用的茶葉,他定是要親自品過才成。

如此怕是再也瞞不下去了,便央了卷簾大將屋內說話,麵有難色道:“丘塘將軍有所不知,昨夜下仙疏忽,致使那新貢的茶葉沾了雨露,這會兒還在後院晾著哩,將軍可否寬限些時候,待那茶幹了,下仙立即給您送去可好?”

那丘塘一聽也犯了難,搖頭歎道:“非我不願寬限,隻是陛下那邊催得緊,說今天便要定下壽宴上所用的茶來,這才令我親自過來一趟。”

碧妗早已亂了方寸,微翹的羽睫上閃著幾點瑩光,瞧著甚是惹人憐惜,聽聞丘塘這番說辭,低垂著螓首哀哀道:“既如此,下仙唯有至禦前請罪了,但願別牽連了茶園裏的其他姐妹。”

丘塘從未瞧過她如此模樣,平日裏亦隻在王母的瑤池邊遠遠地瞧上一眼,今日近看,倒別有一番清新之氣,又見她如此善良楚楚,心生愛憐,便道:“仙子莫急,我倒是想了一個妙法。”

“是麼?丘塘大哥快請細細說來。”碧妗聞言不禁喜上眉梢,一句“大哥”便也脫口而出。

丘塘心間一蕩,撚起一撮濕了的茶葉道:“陛下與娘娘最喜別出心裁,這茶既已濕了,即便晾幹了亦失了原本的味道,如此我們便從別處入手,讓這殘茶活過來如何?”

活過來?難不成要借助法術?在玉帝及一眾上仙麵前耍法術,那與作繭自縛有何區別?碧妗想著,又一次失望而歎。

丘塘見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便揉平了幾片茶葉,又井然有序地將他們纏在了一處,末端之處打了個靈巧的花結,幾片濕噠噠的殘葉頓時被挫成了一粒小丸。

遞予碧妗手心道:“這般烘幹了,屆時在玉帝麵前經水一泡,自會像那香花一般綻開來,如此即便味道上稍遜了一籌,倒也顯得精妙。”

碧妗並未動過這般心思,亦覺著新穎,然而又想到了什麼,凝眉又道:“大哥這般心思果然妙,隻是這品茗大會不消片刻便要開始了,哪裏來得及製得那許多來。”

丘塘含笑不語,又信手揉了幾粒茶丸出來:“仙子隻管遣人這般做了便是,隻需一小撮即可。我這便回去與玉帝說,今年的茶相不同以往,隻因做法太過繁瑣,暫且隻能貢上容玉帝品嚐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