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曾經的美好家園,不忍其受此屠戮,禦起那吉風祥雲直奔遠處的天際而去,赤身妖王緊隨其後,所過之處無不風起雲湧天地變色,白龍馬馱著唐僧追著二猴而去,卻怎麼也追也隻能望其項背了。
“師父,兩位大哥鬧至如此地步,這可如何是好?”八戒停在了唐僧的左側,看著遠處的兩溜煙霞不安地問道。
唐僧雙手合十而歎,隻道:“天地間有此劫難皆因我起,若此番當真無力化解,便由我一人承擔吧。”
人間如此大動幹戈,即便在那淩霄寶殿也能感同身受,玉帝連夜召集了各路神仙查探實情,才探知了花果山的驚天一幕,不由得大驚失色道:“五百年前那孫猴僅憑一人便鬧得我天庭雞犬不寧,而今不但一分為二,且又厲害了千萬倍有餘,這可如何是好?”
元始天尊亦是滿麵愁容,出得列來正色道:“這二猴本便是不死之身,所以當時才會決定將二猴押赴斬妖台斬首,待其身首異處之後再將身子扔往虛空界,頭顱分別以金銀澆築以鎮其靈,然而如今這等情狀,想要斬妖台行刑已然絕無可能,還得想個法子先降了他們才是。”
眾人紛紛附和,便有赤腳大仙耿直,出言問道:“仙尊所言甚是,隻是這二猴已然非同凡品,三界之內怕是再也沒有誰可以令其忌憚,我等當如何做才能讓他們臣服呢?”
這也便是玉帝心間煩擾之事,若換在過去尚且還有佛家的緊箍咒能製一製他,如今鬧成這等地步,怕是那緊箍咒也不能攖其鋒芒了。
媽祖娘娘見夫君憂思如此,心間悲慟不忍,上前輕觸玉帝的手背道:“陛下暫且莫要傷神,天地之間皆是相生相克之數,二猴遍無敵手,許是他們之間相互便是那生死克星也說不定,我等便耐心默上片刻。”
玉帝看著昊天鏡裏圍追堵截的兩隻巨猴,一個青麵獠牙幾近為妖,一個銀瞳金服有如神祇,如此糾纏難休,又是那般截然不同。
“但願如天後你所說。”玉帝終歸是一歎,舍了殿內的昊天鏡往那寶座上去了。
然而尚未坐穩,便聽殿外一陣呼天搶地的混亂,便連那莊嚴肅穆的淩霄寶殿也搖搖顫顫地抖落了梁上不少的金粉玉屑來,殿內的上仙們從未經受如此悍事,無不為之喟歎變色。
“快,快去靈山請那如來佛祖親來。”玉帝臉色慘白如那紙,此言一出,早有報信的小仙領了個“喏”化作飛煙去了。
南天門的各方將領早已死傷過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祥瑞之處已與那修羅地獄無一二至,叫人看它一眼便能膽戰心驚。
二郎神鎮守其間仍然麵色不改,天眼所過之處電閃雷鳴,三尖兩刃神鋒橫臥在掌中,絲毫不曾懼了越來越近的巨大靈猴半分。
悟空老遠地便追在妖王之後大喊:“此番隻是你我之間的恩怨,何苦牽扯無辜?且隨我尋上一處無人處鬥出個勝負豈不更好?”
妖王行者早已蒙了心智,我行我素地睨一眼尾隨而至的悟空,輕蔑地怒哼道:“今時不同往日,當時被製受下的那等鳥氣,你能忍我可再忍不得,待我毀了那玉帝老兒的萬年基業,再與你算賬也不為遲。”
二郎神首當其衝,已然聽得了二猴的對話,與身後的金色神猴對視一眼,橫槍攔於行者麵前道:“大言不慚,好大的口氣,這南天門有我一日便是固若金湯,決不讓爾等越那雷池一步。”
前有攔者,後有追兵,妖王雖然未將二郎神等將放在心上,卻也忌憚那悟空與天將聯手,屆時腹背受敵,當也不可大意。
看一眼因守不住適才的淩厲一擊而殞身喪命的將士,行者洋洋自得地說道:“如今你在我麵前不過隻如那螻蟻,何來的自信在此口出狂言?此番若是自行離去倒好,如若不然,便如那些不中用的東西一般下場。”
說著指了指楊戩身後的累累屍身,神情間跋扈異常,堪比那曆來魔界妖王更甚。
悟空奮起猛追,終於兜頭將那行者攔下,一擊連環神掌劈將過去,饒是那行者動作再快也是避無可避了。
二郎神覷準了時機提槍而上,與悟空合力朝那行者衝去,未能及身便被那股強大的氣場震得飛出了好遠,還沒來得及站穩身形,便“噗”德一聲嗆出了一口血來。
顧不得理會那二郎神的傷勢,悟空去勢不減,然而那行者已然將那金箍棒舞得密不透風,隻如是附身的靈蛇,再難找到那破綻之處。
“兄弟,念在你與我同氣連枝,便與我一同闖了那天宮如何,屆時得了這三界,你我同分天下,共掌乾坤,豈不為一大美事?”行者早已遁入了魔道,再無先前的虔誠之心。
悟空隻恨不能立時將其手刃,睚眥具裂地再次衝至那戰圈陣前:“如此狂逆陰狠之徒不配與我稱兄道弟,今日定要做個決斷,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