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白龍與錦斕袈裟的掩護之下,眾人終於從洶湧的泉眼裏探出了半個頭,頓時被眼前的瑰麗景象所驚呆了。
若說天宮這幾個人也不是沒見過,然而如此靜謐精致,又處處透著神秘的鏡像天穹,眾人還是頭一次見。
偌大的一片湛藍水域上,飄渺地懸著幾座納涼宮殿,那殿台樓閣晶瑩剔透,不似真實所有,倒像是海市蜃樓一般虛幻美妙。可若疑有假,又能清晰地看見其間或歌舞或閑聊的各類仙女仙客,怡然愜意。
背麵的一座大山與那鳳鳴比起自然不高,然而它通體翡色,有如一塊被放大了千倍萬倍的美玉,掩映著清澈的湖水,叫幾人疑問否在夢中仙境。
“三弟啊!”八戒看得呆了,戳了戳身旁沙僧問道,“這裏便是楊戩跟你說的牢房?”
沙僧摸了摸頭,又看向身旁敖烈,“四弟你看……應該…”
“徒兒們莫要疑問,這裏應是清行囚了。”唐僧見玉山腳下一黑洞,遂喚大家前往。幾人齊齊來到山腳,隻見不大的一個洞口盤花措金,內部卻是黑漆漆一片,似乎掩藏著許多秘密。
眾人再不耽擱,立刻入內。
洞內一段路走得並不平坦,卻也未有何危險。不多時,前方似有藍光若隱若現,幾人小心尋去,待眼前全亮時,才驚覺腳下已沒了平路,取而代之的是一處處溝壑縱橫交錯的幽暗水域。
白龍馬水性極好,再次變作白龍模樣飄在水麵之上,眾人也不遲疑,扶著唐僧跨坐其上一並往深處去了。
洞頂低矮,下垂著許多大小不一的鍾乳石,兩旁是黑亮亮的光滑山壁,其上又星星點點地留著許多洞口,洞口處涼意陣陣,偶爾還能聽見裏麵傳來的各種嘶吼。
饒是八戒膽大也不免縮著脖子,低聲道,“師父,咱莫不是進了魔窟吧?”
唐僧心中也有些許發怵,未免動搖人心一直忍著不說,聽八戒也有所問,便道:“此處不是魔窟,應是關押罪大惡極的地方,如此看來,悟空定在這裏。”
無論何教派,皆以慈悲為懷,這斬妖台千年也難開一次。而今玉帝既判了悟空斬妖台行刑,在天界,也當屬那“罪大惡極”之列,又因楊戩所說清行囚一事,認為此處不虛。
清行囚別有洞天,越往裏腹洞便越大,眾人正猜想那關押悟空之處到底在哪條流域。饒是沙僧眼尖,突然就看見其中一方暗綠色的淺洞內,依稀斜倚著位猴子模樣的人,招呼著八戒一同定睛一看;不是那多日不得見的大師兄又能是誰?
“悟空。”唐僧心下一熱,壓著聲音朝那邊急喚一聲。
八戒見終於找到了大師兄,急忙跳下龍身要蹚過去,這一入水才知道那幽暗水域竟是徹骨地寒涼。他硬著頭皮過了去,趴在洞口處朝人影喊了一聲:“大哥哎,快醒醒,我們跟師父來救你出去了。”
呼了片刻,那人卻始終斜躺著,這時白龍已駝了唐僧、沙僧靠來,八戒惶惶不安道,“大哥這是怎麼了,莫不是被人悄悄地給害了?”
唐僧也多少不能放心,上前細看了看道:“悟空沒事,你們看他的胸口還有起伏。”
幾人放下心後,又各自膩在洞口喊了幾聲。突然間隻見一張猴臉迅速逼將而來,速度之快,直比電光火石,又聽孫悟空聲音道:“休要幻化做我師父師弟模樣來蠱惑我,雖然在這洞裏我的火眼金睛不頂用,但這清行囚是個什麼地方?八戒他們就是再修行五百年也進不來!”
八戒聽大師兄如此詆毀自己,心下不悅,正欲說什麼,又聽對麵洞裏傳來一個同樣的聲音:“哈哈,你也看見師父了?還別說,這幻覺是越來越真切了,師父他此刻定在取經路上為俺誦經祈福呢!怎麼會出現在這鬼地方。”
先前的孫悟空來了興致,將臉貼在洞口細看近前的沙僧,“嘿嘿”笑了兩聲,道:“這沙師弟還真的像,連胡子的顏色也無二至,若不是先前吃過虧,怕是就要當真了!”
沙僧站定不動,任那猴子臉貼臉地端詳,洞口隔著的層透明寶石堅硬無比,阻止了猴子再前一步。
八戒將沙僧搖晃回神,心痛道,“弟弟,你看這大師兄是不是被關瘋了?”
話音剛落,唐僧便上前道,“不是悟空瘋了,而是這洞讓他們產生了幻覺,以此來摧毀意誌了,他們以為我們不過是幻像罷了。”
沙僧擰著眉頭猶有不解,“既然這洞能讓人產生幻覺,那我們怎麼無事呢?”
八戒看了看兩邊猴子同樣空洞的眼神,瞬間明白,“應該是困住大哥的牢洞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