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火鳳欲血(2 / 3)

水喝得差不多了,欣然才發現那碗中水裏映照出一個全身已經被紗布包著的人影,而且連臉都包著,隻剩下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麵。

“這是,這是我嗎?我這是,我這是怎麼了?我。”欣然猛然驚醒,她不由一把打向一邊的碗,同時顫抖著聲音連續問著眼前的少女。

“唉,姑娘,你別激動呀,別激動呀,你聽我慢慢告訴你說呀。你別激動呀。”少女看她突然這樣,慌忙鎖手拿回碗,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扶著她的肩膀邊輕拍著邊勸說著她,安撫著她的神情。

“唉,我終於找到治療她的草藥了,這種應該很快就能恢複她的傷勢的。”正在這時候,一個老人背著一簍剛采的草藥,踏進來,看著少女興奮地嚷嚷道。

當看到欣然已經醒了,他慌忙走向前,安慰地問道。

“姑娘,放心養傷吧,我一樣會醫治好你的。”

“我,我這是怎麼了?是你們救得我嗎?”欣然看到老人進來,這才冷靜地問著他們。

“你,唉,你被燒傷的嚴重,身體大部分肌膚已經毀掉,老漢我每天都在常識著給你醫治身上的傷,這今天終於找到了醫治你的草藥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好你的。至於誰救的你?我也不清楚,是我一個老友托我醫治你的。過些天,他們自然會來看你的。”老人看到她遲疑的樣子,不由歎息了一聲。然後向她解釋著說。

“哦,多謝老伯和妹妹了。欣然真是感激不盡。那請問下老伯,我這包著的都是被燒傷嚴重的地方嗎?”欣然想著自己身上的傷還好,但想起臉上也被包著,不由得不自然地問。

“恩,隻是我現在才找到些草藥,至於你臉上的傷,是否能恢複,還難以說得清呀,因為臉上的傷更加嚴重。老汗我不敢保證,但我會盡力而為的。”老伯歎息了下,才黯然地說。

“哦。對了,請問老伯你如何稱呼?”欣然聽他這樣說,那心說不出的鬱結和難過。這女子愛慕容貌是天經地義的事,她有這樣的心裏也算正常。但她經曆了那麼多,也很多事情已經看開了。於是倒是平靜地問著老人。

“別人都叫我謝老頭,你就叫我謝伯吧。”老人看她沒像想象中的激動樣子,不由欣慰地看著她介紹說。

“哦,我叫秀蘭。”那少女沒經欣然問,也高興的介紹自己說。

“哦,多謝謝伯和秀蘭妹妹了。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了。”欣然有點疲憊地這樣說,其實她心中多少還是擔心著自己的臉傷,還有想著是誰救得自己。還想著天哥的安危和老爹他們的情況,不由地腦中亂遭遭的,當然是想靜下心想想這些問題了。

“哦那好,姑娘你休息吧,老漢我去給你煎藥去了。走吧,秀蘭,讓姑娘多休息下,你走跟我出去摘草藥去。”好漢好象洞曉她的心事樣,點點頭這樣說著,然後拉著那少女一起出去,給欣然一個單獨的空間。

就這樣欣然在這裏是暫時安定下來。那謝伯和秀蘭專心的料理著她的傷,她也積極的配合著他們的治療。

有時候不堪忍受那些草藥的浸泡苦楚的折磨,她真的想就此了卻生命才好。但每次隻要她想不開,要做傻事時,總會被他們及時發現。他們百般的勸說和安撫,她才漸漸開始有了求生的念頭。

從和他們的接觸中,她知道是有人救了她,而且是個男的,但是她傷得太重,就特意找他們父女兩照料。那謝伯聽說是藥王穀的人,精通醫術。

江湖上有的人受傷嚴重,想找他醫治還很困難呢。那救她的人也是經過很多考驗才讓他一個好友介紹到了這裏。一般他是不隨便給人看病的,但他那好友他正好欠他個人情,為還他的人情他才接受治療她的要求。

那秀蘭是他的女兒,兩人根本無心與江湖和朝廷上的事,但為了償還人情才再次接手幫人治病的活。

欣然聽他們這樣說,對那救她的人更是充滿了好奇和感動。

看來這實現上還上好心人多,有人為了她的命甚至接受這怪老頭的種種考驗,和羞辱。但如今為什麼他不來找她呢?

她曾經試著問兩個父女,可是他們也隻是敷衍著說,他們也不知道,隻是忙著幫她配製藥的事,別的很少過問。而且那老人,她更是難以見得,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出去采藥。隻有那少女經常陪著她,可問她她根本不知道什麼。

“謝伯,我想請問下,那救我的人?他是不是叫李慕天?”這天她終於看到老人背著草藥回來,在屋內整理著,她不由再次疑惑地問。

“李慕天?這他可沒說,我也是聽我朋友說的,好象是姓李吧?”老人這次竟然好心情地聽著她的話,想了下,抓著腦門想了下才淡淡說。

“那謝伯,他呢?他現在在忙什麼呢?”欣然聽他這樣說,更是緊張又興奮地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把你送過來那天,他說有要事去辦,可能會很棘手的。他還說過些天事情辦完了就會回來看你的。至於什麼事我就真的不明白了?唉,姑娘,你這傷可真的不輕呀,這身上的傷已經開始好轉,我就怕你這臉呀,恐怕難以恢複以前的容貌呀。唉。”謝伯想了下,手依然在摘著那些草藥,但卻再次歎息著說。

“這個,謝伯我的臉燒得很嚴重嗎?”欣然想了下,再次不放心地問著他。

“這個……唉,難說了。”老人猶豫了下,反而說著她根本不明白的話,然後轉身背著摘好的草藥出去忙活去了。

“秀蘭,我的臉是不是真的不能恢複了?是不是很難看呀?”欣然看老人不想說的樣子,不由緊張地抓著少女的手連聲問道。

“姐姐,你別激動,這個你身上的傷,我們已經盡力為你治好了,這至於是否能留下傷疤還是個未知數。但是你的臉嘛,恐怕我爹真的難以讓你恢複到以前了,除非……”秀蘭想著當時才見到她時的樣子,不由體貼地拍著她的手安慰著她說。

她知道這對她也許是個沉重的打擊,因為那個女子不愛惜自己的容貌,可她那燒傷真的太嚴重了。但是還是委婉地告訴她,畢竟這是事實,你騙得了她一時卻騙不了她一世。

“除非什麼?”欣然聽她這樣說,知道自己的臉情況可能真不樂觀。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地問。

“除非我們穀中的老穀主出現,他的醫術可是高明異常,無論什麼樣的傷都能治療,隻要有一口氣在他都能讓你複活的。可惜他四處漂泊,根本無人知道他的去處,更別說找他了,想找到他可是很困難的。”秀蘭想了下,還是老實地告訴她實情。

“唉,看來那男人真的毀了我。”欣然聽她這樣說,隻是歎息著喃喃說,言語間多了種連她都覺察不到的失落,甚至悲切,哀怨。

“別想太多,我爹也是說可能會恢複不了的,還有恢複的可能的。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化險為夷的。好了,你休息吧,今天這是最後的一劑藥,再敷上,你身上的紗布就可以拆卸了。我去幫忙了,別多想哦。”秀蘭看她流露出這種落寞,消沉,悲切的表情,有點後悔地說,然後向她輕聲安慰著,扶好她躺下,自己就走出門外幫助老人忙活了起來。

她卻不懂,欣然傷的是身體,但心中的傷已經完全讓她整個人都快麻木了。平時他的羞辱和侮辱她可以忍受,但直到這場大火,所有的幻想和想象都化作無盡的哀怨和失望,甚至怨恨。

對了,自己隻是他的一個棋子,利用老爹得到他權勢的棋子。他怨恨她,因為她的公然抗婚,因為她的逃婚,因為她的不馴服。更重要一點是他的心中根本沒有她,更別說愛了,有的也隻是仇恨,妒忌吧?

這藥父女兩經過長達快兩天不眠不休的熬製終於成功了。

第三天,秀蘭和謝伯就對欣然說,一切都看這次的功效了。如果真的難以恢複到以前,那隻有聽天由命了。

“恩,你們開始動手吧。”欣然看著兩人端來一盤盤的,各色的藥膏,那散發著各種味道的藥,讓她聞著都想吐,但為了身體和臉蛋的恢複,她還是要緊牙關,冷靜地對兩人說。

“恩,但姑娘你得有了心裏準備哦。這些藥全部混合在一起,味道不會那麼難聞,但是卻是奇疼無比的,而且如果真的治療了,就是以後想再次改變也就難了。你確定一定要用嗎?你能忍受得了,以後就這樣的麵目示人嗎?”謝伯看著她眼神中的堅決,還是出言這樣問。

“哦?”欣然被他的話搞迷糊了,不由疑惑地看著秀蘭。

“是這樣的,潘姐姐。我爹說你身上的傷恢複以前他能辦到的,隻是這臉上的,他會把你臉上以前的燒壞的肌膚割去,他會為你換上好的肌膚,隻是這樣成功率很小的。這萬一容貌恢複還好說,要是不恢複就隻能以這換了的醜陋容貌見人了。你要不要做這個嚐試?”秀蘭嗔怪地看了老爹一眼,才耐心地向欣然解釋道。

“這……”欣然想了下,遲疑了很久,還是點點頭。“恩,我願意嚐試,也能忍受那奇疼的感覺。你們盡管動手吧。”最後還是愛美的天性,戰勝她所有的遲疑,她堅決地對兩人這樣說。

“那好吧,姑娘,來,先喝下這碗湯藥,它會讓你全身麻醉,很快睡著的,那樣你就感覺不到疼痛的。”謝伯聽她這樣說,歎息了下,遞給她一碗湯藥說。

“哦。”欣然乖巧地接過來,“咕咚,咕咚”幾口喝盡。然後她就沉入深深地夢鄉之中。

等她再次醒過來時,兩父女已經為她做好了治療手術。全身都被用紗布包著,她隻是全身僵直地躺在床上,除了眼睛可以四處巡視,嘴巴可以張開說話。

“手術還算成功,姐姐,你再忍耐些天。過七天拆開紗布就知道具體的情況了。隻是這幾天得委屈你這樣躺著了。”秀蘭看她醒過來,微笑著說,然後就喂她吃些粥水。

“多謝了,真是麻煩你們了。對了,老伯呢?”欣然邊喝著粥邊感激地說。突然沒見老伯她不由關切地問她道。

“我爹為你整整忙了兩天,他這兩天累壞了,為你做好手術就去休息了,讓我過來照顧著你的。吃過你也好好休息吧,這兩天你身體也受很大的虧。”秀蘭笑著這樣說,然後勸說著她。

欣然在這床上整整躺了七天,秀蘭也照顧她了七天。那些粥她喝過就再次入睡了,她才明白這是特意為她煲熬的藥粥。

這天,天一亮,老人和秀蘭都充滿了希望地過來她床邊。三個人都是一樣的緊張,因為今天是欣然拆紗布的日子。

伴隨著紗布一點點的纏開,她身上的肌膚慢慢地顯露出以前的光潤和滑嫩的色澤。

“恩,姐姐,真是很成功呀。”秀蘭在旁邊看著她那光滑細嫩的肌膚,不由感歎地說。拆完身上的肌膚,幫她穿上衣服,兩人才來到外麵。

該拆開臉了,三人可是緊張非常。

紗布一層層的展開,她的臉漸漸的露出來。

老伯和秀蘭看著紗布一點點的剝離,開始還是笑著連連點頭,可是到最後,卻突然臉色變的凝重起來。

“這,唉。”謝老伯一把扔開手中的紗布,歎息著說。然後大踏步地走出去,沒有回頭。

“這……”秀蘭也是一樣失望的表情。

“怎麼了?是不是沒有恢複呀?拿鏡子我看看,快快。”欣然看到兩人的表情,不由緊張地問,同時搖著身邊的秀蘭著急地說。

“好吧,姐姐,你心裏得有個準備吧,我爹他已經盡力了,但確實不能幫到你。唉。”秀蘭想了下,還是對她拍著手安撫著說,然後拿過一邊的鏡子遞給她,自己也走了出去。

“啊。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我,不是我……”欣然猶豫了下,拿過鏡子來看,當看到鏡子中那個鼻子以上都能恢複正常的麵孔,而那下麵除了嘴巴其餘的則是連片的燒傷痕跡,上麵那醜陋的傷疤,讓她不由驚慌失措地扔下手中的鏡子,驚恐地大叫著,不相信地喊叫著。

這她的驚恐和懷疑,甚至那絕望痛苦又無助的樣子,她甚至再次想到了死。好在身邊兩人的監督,勸慰著,安撫著,才漸漸讓她再次有了生的念頭。

想著自己以後都要靠著一張麵紗待人,她心中充滿了說不出的仇恨和怨怒,都是那個邪惡殘忍的男人,不但親手害死她的孩子,羞辱她,屈辱她還不算。還差點燒死她。

如今自己過著根本不能見人的生活,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也直到此時她明白自己所有痛苦的根源都是他,都是他給予她的。

她發誓一定要找機會報仇,還有那個間接害自己的女人,佟妃她也不會放過她的,她一定要把他們加在她身上的痛一一討回來。

“對,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一切都是為了報仇。”因為仇恨,她才有了活下來的動力,也直到現在她才真地變了。

原以為這些已經是她生命中最悲慘的事了,那知道接下來的事,讓她更加深了對那個毀了自己的男人。也就此她決定開始自己的複仇計劃。一切為了報答他們給以自己的傷害和痛苦。

漸漸的她開始帶著麵紗和兩父女一起生活著,她隻是在等著天哥,那個救她的人的到來。

這天,欣然和秀蘭一起去野外采蘑菇,兩人剛回來,還沒坐下來休息呢,竟然看到一抹熟悉又滄桑的身影到來。

“秀蘭,這位是……”

“天哥……”

李慕天和欣然同時開了口,不過一個是疑惑,一個則是受到委屈遇到親人的說不出的哀怨和委屈。

“你是然妹,是你?你的臉,你臉怎麼了?難道謝老前輩沒有醫好你嗎?”李慕天看到眼前帶麵紗的女子,那委屈和哀怨的聲音,讓他不由地驚醒了眼前的事實。他抓著欣然的手,顫抖地連聲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