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宿命對決!因勒VS隆美爾 五(2 / 2)

接著,隔閡消失了,水與自己是一體的。

仿佛是自己的雙手那樣,可以接受心靈的指示,隨心所欲地禦使。

然後……出拳……

因勒緩緩攥緊拳頭,向前揮去……

頃刻之間,上下兩方的濁浪炮改變了運行軌跡。伴隨著響徹天際的激水聲,水流在半空中急速彙聚起來,數以萬計的水分子瞬間壓縮於一處,緊接著又以高能膨脹成型,竟橫空生成一個透明的水之巨拳。

因勒沉著地保持推進著自己的拳頭,而那水之巨拳也隨之推進,無畏地衝向前方。它所經之處,無不掀起疾風與巨浪。之前還巨大得超乎感知極限的巨物,相較於這隻巨拳,竟失去了體形上的優勢。

目瞪口呆的隆美爾無能為力地看著巨拳朝自己的召喚物逼近,那幾乎就像是一個與他的召喚物相當的怪獸那樣朝他碾壓過來。巨物被巨拳無比壯觀地從正麵擊倒。九具頭顱痛苦地嘶鳴著,如同九尊高塔坍塌那樣相繼後倒於湖當中。

巨物倒下所激起的水花,都足以構成一麵高聳的水牆。從那漫天四濺的水花與巨浪當中,傳來了隆美爾撕心裂肺的哀嚎:“因勒……這算什麼!……你都做了什麼!”

九尊頭顱掙紮地從湖中抬起,憤怒地向因勒一齊發射亡命一擊的濁浪炮。難以衡量的龐大水流能量噴射到因勒的身上,但他的氣息一絲不紊。沉著地垂直舉起鐮刃。然後,所有的水流全部順著鐮刃的方向直衝雲霄而上,刹那間在空中形成了一把刺穿天際的宏偉水之巨刃。因勒揮動鐮刃直劈過去,聯結著水麵與蒼穹的驚天巨刃如同落雷一般降下,對那個巨物施以來自上天的審判一擊。

巨大的鋒刃在短短一瞬傾軋過那九具頭顱,在這猶如開天辟地一般的震撼威力之下,一切邪惡的生息都在此刻戛然而止。

等到飛散至半空的浪潮重新回落至原位,位於正中間的那具頭顱苟延殘喘地從湖麵上升起,上麵立著的,是瘡痍遍體的隆美爾,這是唯一還殘有一絲氣力的頭顱了。因勒乘著風浪英勇上前,臂上的鐮刃已經平舉在側,他的聲音響徹整個天際:

“隆美爾!你所執著的東西,不過是一個勝負輸贏而已,而我並非如此!我所懷揣的,遠不隻是你那樣狹隘的嫉妒!這就是我與你本質的不同!”

借著飛舞而起的水浪,又一把與湖麵平行的巨刃在半空中橫掃向前。橫展範圍幾乎覆蓋了整個湖麵的巨刃飛馳而去,義無反顧地將那最後的頭顱整個截斷。

在抵禦能量性質的攻擊的基礎之上,反過來利用施加在自己身體上的攻擊,將自身的心靈與動作投射到原本是外物的這股能量上,把它也化作自身的一部分,成為賴以反擊的手段。因勒將這個隨著他內心的成長而成長了的巫術命名為“不朽之軀Ⅱ”。

因勒的身體離開水浪,單靠翅膀飛行繼續前進,暗暗攥緊了拳頭。既然隆美爾是如此在乎勝負,那麼,他就用這最後一拳告訴他,他所執著的勝負的答案。他已與失去了一切攻擊手段的隆美爾相對咫尺,拳頭對準了他的臉龐。因勒就要為這場漫長的決鬥畫上休止符。

然而,這最後一拳,卻在距隆美爾的臉龐毫厘之差的距離之上停滯了下來。因勒的動作突然僵住了,呼吸也急促起來,怎麼也無法衝著隆美爾的臉繼續揍下去。

因為此時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麵孔。

這是……斐迪南的臉……

通過擬態巫術模擬出來的那張臉,對於因勒來說,猶如晴天霹靂。他根本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去迎接那突如其來的麵孔。即使就要一敗塗地了,但那……恰恰就是深諳人心的隆美爾所留有的最後底牌。

不是在意識朦朧中出現的那樣模糊的、半明半昧的臉龐,它竟然就這麼猛地再現於自己麵前。它過於鮮明,也過於衝擊了,以至於因勒竟無法繼續直視下去。最後,他垂下了舉起的手臂,無力地鬆開了握緊的拳頭。

現在,因勒終於明白了,之前的那些決心與勇氣,隻是他自以為重新找回的而已。直到那張臉無比清晰地重現在他眼前,他才意識到,若要再次站在那個人麵前,自己遠沒有做好真正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