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來吧。”唐千藝打斷王越的話,她現在隻想安靜的待著,對什麼都無所謂,不想聽這些話,所以來便來,沒什麼所謂。
王越愣了一下,換做是以前,非得反駁她一句‘又不是你的婚禮,誰來還你說了算?’,可這會,隻是點點頭,想著照辦就行了,然後往柳媚那邊走去了。
唐千藝歎了口氣倒在沙發上,他們都以為她是因為她把容天鴻的死歸咎到了自己的身上才這樣,其實她隻不過是體會到了人在權力和命運裏的渺小,權力就像一個你試圖操縱的魔鬼,自認為操縱在自己手裏,其實不知不覺已經吞噬你。不管你是出於那種心情靠近它,找了多少理由美化自己深陷其中的原因,都無法拔出。怨恨也是。
她在想,如果沒有遇到容銘,她也許不會嚐試去突破自己害怕紅色氣球這一點,張成功施加給她的壓力可能也會讓她變得叛逆,然後反抗,最後魔化。
其實不是隻有死的人才會在最後的瞬間回想這一輩子裏的記憶,看著別人死去的人也會回想很多和這個人相關的事情。唐千藝對容天鴻沒有虧欠,沒有遺憾。原本他的夢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成就,如果他不繼續讓R時代收購ZOE的話,她和容銘已經抽手離開不幹涉ZOE了。可是他沒有,那場表決會容銘將票投給他的意圖他沒能明白。
給她一點時間緩過來,她就會真的沒事了,他們說的她全都懂,容天鴻的事情會隨著歲月褪去,也會被她無情的翻過篇章。她站起來,“二位準新郎新娘,你們慢慢試,我要去機場了,鄭灣今天走。”她說完已經不管柳媚和王越的反應,快步推開門出去了。鄭灣本來前兩天已經走了,但因為容天鴻的事情擔心她,所以拖到今天。
因為堵車到機場後她有些晚了,她找了許久在登機口看到了鄭灣,還看到了容銘。他們甚至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她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分開。她走上前,故意開玩笑道:“你們不會背著我在一起了吧?鄭灣,你是我和容銘之間的小三嗎?”她輕鬆一些,容天鴻的事情出了之後的隔天開始就陪了她一上午一晚上的鄭灣才能安心點離開吧。
鄭灣搭著容銘的肩膀,“是不是要看容銘的表現了,我是你們之間的小三的可能性很大的,畢竟你要知道,我如果回來搶你,還是容銘的情敵,插足你們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到時會不會移情別戀了。”他頓了一下,收回搭在容銘肩上的手,俯身過來一把擁住唐千藝,“好了好了,其實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別給我留機會了。”
唐千藝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感受著鄭灣這個包含了安慰、告別、祝福的擁抱,雙臂也圈在他的後背拍了拍。
容銘語氣酸酸的聲音在兩人之間響了起來,“如果我沒來,你們除了離別擁抱,不會還有離別之吻吧?”
鄭灣鬆開唐千藝,故意在她臉上飛快的吧嗒了一口,然後拖著行李箱步伐矯健的跑出去老遠才轉過身,“是容銘提議離別之吻的!不過他這麼愛吃醋,你們另開一個副業可以去賣醋!”說罷他笑容燦爛的揮著手往登機口裏麵走了進去。
唐千藝收回揮著的手,由衷地笑了笑,這麼久以來,都是沉重的事情,看著鄭灣那種純粹的笑容真是覺得暖心。
容銘看她目光還望著登機口,一把將她攬進懷裏,轉過身往機場外走,“我就在這裏你看誰呢。”
唐千藝微微仰頭側過去看容銘,把手伸進他的口袋裏放著,笑了一下,步伐輕快了不少的一起大步向著陽光正徐徐升起照耀著的光芒處走去。陽光慢慢吃掉兩個擁在一起走出來的身影。
在車上時因為唐千藝又睡著了,所以容銘到了以後直接將她抱回了家,他們現在隻要忙完ZOE公司的運營和財務狀況,還有股份的分配就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了。
俞立誠的案件也破了,按照容天鴻的秘書稱,因為容天鴻一直隱瞞他以前帶唐千藝去過童山的事情,他怕唐千藝知道他拋棄過自己以後不將股份給他。那場車禍隻是意外,當時俞立誠原本已經同意收了錢以後毀掉查到的案件記錄,坐著船離開這個國家,卻又反悔,所以被發現後逃跑了,因為被追趕可能驚慌了,就出了事故。
對於其他一切襲擊唐千藝,和張成功聯手對付唐千藝,闖入她家,在天台綁架黃叔,威脅容銘也全都供認不諱,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守住他想隱瞞唐千藝在童山呆過一段時間的事情。雖然很可笑,但有時一個謊話需要無數個謊來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