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銘不接話,他算是第一次去聽容天鴻說這些話,當然他也是第一次說。他說的他全都能理解,所以更加明白他隻是在發泄,而不需要他的任何答複。盡管他不知道容天鴻的心理傷害受到了多大,但是他也從來沒有要兩個人比較。從他開始醉生夢死那天起,他就不打算要負責ZOE,他這個想法的改變,是察覺到了容天鴻對ZOE沒有要經營,隻是穩定下來,讓所有人都放鬆以後毀掉而已。那是容天鴻選擇的報複方式,但不代表他會任由事情這樣發展。而且容天鴻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對唐千藝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他無法容忍的。
他和容天鴻一樣,深知容天麗這個大人的決定不會被他所影響,但從未排擠或去看不起容天鴻,至於爺爺怎麼想,怎麼對待容天鴻,不是他能左右的。
唐千藝看看容銘,看看容天鴻,目光看向隊長,由衷的覺得他是個很好的警察,他給了容天鴻發泄完的機會。其實看著容天鴻因為心理傷害做了那麼多瘋狂的事情也不免感慨,人的一生美好的活著都不夠,可他這種覺得自己的背後沒有支撐的人,找不到生命的意義,隻能一點點被自己的怨恨吞噬,卻以為自己報複到了別人。
隊長從容天鴻身上收回目光,示意講台上的小警察過來帶走容天鴻,他向唐千藝和容銘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走前麵出去。
容銘握著唐千藝的手,正往門口走,被扶起來的容天鴻突然往他們的方向走了一步,“唐千藝,我想跟你談談,這個機會可以給我嗎?”他的眼神太過哀切,以至於唐千藝也鐵了心,不顧容銘的阻止,一定要聽聽看他還有什麼要說的,這也許會是唯一一次在警察局或者監獄以外的地方看見容天鴻了。
容銘歎了口氣,隻得順著她的意站在門口等。
容天鴻由小警察在旁邊看著慢慢走向窗邊,他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唐千藝,“幫我把窗打開。”他見唐千藝看了一下小警察似乎在猶豫,笑了一下道:“你問我為什麼把你帶走,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因為看你可憐。看到快哭暈的你覺得很可憐。現在能可憐可憐我將窗打開嗎?如果你打開,我告訴你為什麼我會在事故現場。”
唐千藝看著隻離地麵一米高不到的窗戶,這窗戶才到人的膝蓋上去一點,大腿都沒完全遮著,說是落地窗又不是,說是窗戶又太低了。之所以常年關著,也是覺得沒有安全護欄太過危險了吧,本來就隻是拿來看看外麵風景的作用而已。她思量再三,走上前一步,慢慢打開窗戶。不是因為希望容天鴻告訴她什麼,而是覺得她可憐他以後要在監獄度過餘生,所以答應跟他談談,再可憐他一下讓他吹吹外麵的風又能怎樣呢。
她一開窗戶,外麵的風從外麵撲麵而來,透著一股這個大城市裏熟悉的冷漠感,她正要轉身,突然感覺脖子一緊,有人用手臂緊緊圈著她的脖子,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她麵前是容天鴻另一隻手臂往前伸著,他的手裏握著槍,那個小警察正一臉驚恐的看了一下自己腰間被搶走已經空掉的槍套,他看著容天鴻,兩隻手示意他冷靜,不敢靠近。
她看著其他警察紛紛從門外衝進來,一陣掏槍上膛的聲音,他們拿著槍紛紛指著她身後的容天鴻。
隊長眉頭深鎖,沒有料到容天鴻會這麼極端,突然發生的變故讓他一時也沒了對策,看著他們站著的地方身後是呼呼進風開著的窗戶也是頭疼,他想了想將手裏的槍主動的往旁邊一扔,舉起雙手放在頭的兩邊,“你冷靜點!現在事實真相還在調查,你不要傷害唐千藝,不然事情會變得更加嚴重,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為你申請輕判的,你還年輕!”
容天鴻拿著槍的手對著周圍的指了一圈,冷笑道:“調查?就是因為你們要調查,我才要在能自己有辦法解決之前行動,等你們一調查,不會發現我可以輕判的理由,隻會越來越嚴重,因為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什麼真相什麼事實,全都是肮髒的,我沒必要繼續聽著你們重申我犯下的罪!”
容銘慢慢往容天鴻走近,“你要怎樣都可以,你更加恨的人是我,她是無辜的,你把她放了,我跟她交換,你要直升機還是車還是錢,我全都給你,你不要亂動,冷靜點。”
容天鴻側眼看了一下容銘,突然拿著槍對著上麵嘭的開了一槍,在場的人都下意識的捂耳朵和閃了一下,會議室外麵因為槍聲響起來引發了亂糟糟的尖叫聲,樓層裏的警報也跟著急促而緊張的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