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攬月微不可見的勾了下唇角,沒說話。
默認了。
這……真是她的好大兒。
孟宛悠幾乎氣笑。
又心涼。
不說她如何悉心培養韓珂,就蘇攬月?
她一個親戚家的表姑娘,寄居在伯府十幾年不出嫁,孟宛悠沒嫌棄。
還用自己的嫁妝,把她當千金貴女一樣好吃好喝的供養著。
還受委屈了?
好,好,不愧是母子,身上流的血一樣的肮髒。
她心寒又厭惡的瞪了眼韓珂。
後者不禁後退了半步,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懼意。
孟宛悠平日很好說話,但不代表她是一個真的軟柿子。
外祖武將出身,脾氣直且硬,孟母深受影響,作為外孫女,孟宛悠多少也傳承了一些。
何況她自己本身也是貨真價實的官家大小姐,童年時倍受寵愛,骨子裏的脾氣可不小。
若不是樁樁件件的大事情磋磨,她甚至表麵的好脾氣也裝不出來。
做了這些年的當家主母,孟宛悠手段強硬起來,能讓人崩潰。
韓珂五歲至今整整六年,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成長,多少是知道她真正脾性的。
更何況他兒時性子頑劣,沒少被孟宛悠教做人。
迫於多年積攢下來的淫威,韓珂骨子裏的確是怕她的。
想到什麼,她重新扭頭看向韓佑盛,一字一頓問道:
“韓佑盛,你不是跟我說,你不舉嗎?!”
“嗬嗬……如果哥哥真的不舉,怎麼會有珂兒和珊珊呢?”
這次開口的是小姑子韓佑寧。
她一身珠光寶氣,所著衣衫首飾的價值,站在王公貴女麵前,也絲毫不輸陣。
隻剩空架子的平西伯府當然供不起。
這都是孟宛悠的嫁妝供出來的。
大把大把花著她銀子的小姑子,卻咯咯咯笑著給她心口捅刀子。
她沒有看韓佑寧,而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韓佑盛:“珊珊也是你和蘇攬月的女兒。”
韓佑盛終於開口,語聲平靜:“是。”
僅一個字,冰冷無情,恍若一柄鐵錘,狠狠敲在孟宛悠腦袋上,耳內嗡嗡響個不停。
她語聲艱澀:“所以,你不是真的不舉,隻是對我不舉?!”
“是。”他再次開口,語聲冷漠。
沒有了以往對她的溫和有禮。
望著這個十年來與她相敬如賓的男人,孟宛悠腦袋疼痛難忍,喉中腥甜無法再壓下,一口噴了出來。
見此,床邊站著的所有人似都鬆了口氣,仿似在說:“礙事的人,終於要死了。”
婆母韓老夫人臉上的輕鬆一閃而過,隨即換上憐憫心疼的神色,一步上前,坐在床邊,伸手欲拉過她的手。
瞧見孟宛悠手背染的血,眼中閃過嫌棄。
她拿起錦被在孟宛悠手背上擦了擦,這才又執起她的手,語氣不忍:
“好孩子,下輩子長個腦子吧,不要被人賣了還嘔心瀝血為他人數錢……你知道的,我一向疼你,如果這一世不是你在我家,我一定會提早知會你一聲,讓你早點脫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