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南眼神麻木,瞳孔都有些渙散:“如果她一切隻為神域的話,我們這一遭的經曆中,便隻有陳軍與神域息息相關。”
“我曾記得你們說過,神域十子共治,倘若她在神域無法對抗陳國,而利用靈域的我們來協助她對抗陳國呢?”
皇甫嫿接著話頭分析道。
利用?
塗南猛然間回想起蘇邇曾下過的一盤棋。
白棋步步錯,黑棋兵臨城下,即將奪得勝利。而在蘇邇接過白棋之後,白棋下了個極關鍵的位置,從而勢如破竹,穩占上風。
她當時還聯想到了晉國與衛國的戰爭,實在是太像了。
如今想想,說不定一切都是蘇邇的布局,就連這之前兩國的交戰也是。
後來陳軍在神域權勢愈來愈大,蘇邇無法與之分庭抗禮,於是她最終想到利用靈域這隻大手來對抗陳軍。
先由我們來到神域對其產生足夠的信任,隨後回到靈域,對我們的查案一步步循循善誘,抓住背後妄想謀反的大皇子與月丘。
沒準就連大皇子選擇與神域的陳軍都是她暗中引導的。
她早先一步算到辛澄有可能無法擊敗陳軍主帥公孫覃,於是提早派蒲蓓兒去駐守於此,等待陳軍的到來。
思及此處,塗南基本上已經確定這一切都是蘇邇這隻大手在暗中操控了,就連蒲蓓兒也是她帶走的。
她仰頭望向屋頂,冷聲笑出了聲:“真是好大一盤棋呢……”
皇甫嫿聽到她說這樣的話,後知後覺也逐漸反應過來,憤憤不平地埋下了頭。
蒲遇滿腦子都在擔心自己的妹妹,一時間沒聽明白這句話,問道:“什麼一大盤棋?”
塗南欲哭無淚,聲色絕望地說道:“我說我們都被蘇邇給騙了,就連蓓兒也極有可能是她帶走的,嗬嗬哈哈哈……”
說著說著她竟忽然笑起來,笑聲痛切悲鳴,宛若一縷孤魂在遊蕩。
在她的笑聲裏,蒲遇逐漸回過味來。
可這怎麼可能?能算到這麼多步?利用到這麼多人?
這該是有多狠的心,多堅韌的心性啊?
難怪當時皇甫嫿說過:那位蘇姑娘的用心不太對勁。
結果還真是如她當時所想,蘇邇就是別有用心。
忽然,塗南從床上翻滾下來,一手抄起旁邊的紅石寶劍,就要向門口奪步而出。
“你要去哪裏?”
皇甫嫿急忙攔住她,問道。
塗南冷著一張臉,道:“我去把蓓兒帶回來,再為池也報仇。”
皇甫嫿抓住她的兩隻胳膊,勸誡道:“你冷靜點,蘇邇既然有這樣的謀算,就決不是你我能對付得了的,此事需從長計議。”
塗南鼻腔裏強壓著一股酸脹,顫抖著嗓子道:“可是蓓兒,還有池也怎麼辦,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她眼裏就隻有利用!”
說著她的語氣就轉為聲嘶力竭地吼,似是在為她們鳴不平。
蒲遇難得有一天能這麼平靜,“既然蓓兒是不告而別,不曾見過屍體,那麼她應該無事。塗南,你真的要冷靜一點,別再把自己搭進去了。”
塗南一聽,徹底支撐不住,雙膝一軟,跪倒在皇甫嫿麵前。
“我多希望是我自己搭進去的呀,當初是我要你們相信她,可如今出事的卻是池也和蓓兒,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