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退出皇宮後,塗南越想越不對勁。
這天青釉洗確是她碎掉的沒錯,但是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吧。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師父刻意在等她犯這個錯然後懲罰給她任務,亦或是師父根本就是故意將天青釉洗擺在那樣一個容易摔碎的位置。
想清楚這些後,塗南隻覺茅塞頓開。
這是被自己師父賣了呀!還是賣給當今聖上。
本就不願讓子衿他們為神域這件事以身犯險,這下倒好,聖旨已下,容不得他們猶豫。
出宮後,天色漸漸昏暗,塗南直奔中書令府邸。
倒也不為別的,隻是想告訴師父他老人家,她可不想吃這個悶虧。
行至府邸門口,塗南敲響門環。
不一會,門房便拉開大門,看清來人後,連忙道:“塗小姐,我們家大人書房有請。”
塗南會意,她師父向來如此,事事算無遺漏,也難怪這麼多年會一直受皇甫昌重用。
來到書房,塗南背著手站立在正處理政務的伯明寒濁麵前,一言不發。
中書令寫完最後一字,放下毛筆,才道:“我的好徒兒果然還是長進了,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都還忍著。”
“我說師父,這麼重要的事情您真相信徒兒能解決嗎?”
“如何不能?”中書令擺擺手,詫異道。
塗南這下可有些犯難,自己幾斤幾兩她也是知道。
雖說此行蘇邇在,算不上多凶險,可陛下執意要這世家子弟一起,她心裏就直犯嘀咕。
“此行你定能有所收獲,且放寬心便好。”
“既如此,師父坑害徒兒這件事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塗南臉色瞬間舒展開來,俏皮地說道。仿佛先前的犯難都是裝的。
中書令穩穩坐著,手卻是不由自主地揚起來指著塗南:“好好好,你想要什麼就直說吧。”
塗南先是沉默,似是假裝思考,再是目光懇切地說道:“庫房裏那把玄鐵長笛可否贈給徒兒?”
“唉,你拿去便是,正好我放著也是要落灰的。”
中書令揮揮手,雖語言不似心疼,這語氣卻是暗暗咬著牙。
“那就多謝師父!徒兒便不打擾師父休息,這就告退。”塗南要到了東西,語帶輕鬆,行了個禮便歡快地退了出去。
這玄鐵長笛自然是要送給蓓兒的,既可吹奏,亦可當做棍棒防身,正好適合蓓兒。
況且每次見蓓兒手中都隻是一把滿是劃痕的竹笛,心裏麵就替她感覺不是滋味兒。
想到這兒,塗南露出了一個獨屬於姐姐的笑容,自己的妹妹值得一切最好的東西,就連這珍貴的玄鐵長笛也不例外。
他們約定好,這幾日先做休整,待到蓓兒傷好之時,便是他們整裝待發之時。
這一日,塗南本想去元府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稱手兵器。
還沒邁出府門,卻看到元晟帶著幾人來訪,身後兩名家丁抬著一方長匣,蒲遇隨行而來。
塗南頓覺詫異,道:“少欽,這是何物?”
“千年難得一遇的好物!”
元晟言簡意賅,道。
不待她去尋,反而好物自己找上門來,霎時便讓塗南來了興致。
“快請進快請進!”塗南興頭正盛,急忙引著幾人入府。
元晟緩緩拉開木匣,塗南期待的目光一直沒從木匣處挪開。
隨著這方木匣的打開,匣內之物瞬時銀光四射,其外表的灰黑又讓它沉穩內斂,收住光芒。
整把刀三尺有餘,刀柄處刻有影影綽綽的紋路,再細看刀鞘頂端,是四方神獸之一的玄武,使整把刀顯得堅韌穩固,無懈可擊。
光是看這刀的外觀,塗南已經讚不絕口。
附有元晟解釋道:“此刀總身長三尺,刀鞘乃是韌性絕佳的軟木為胎所製,外包鮫魚之皮,最外層覆上髹漆,這樣製作的刀鞘才能輕便堅固。”
說著示意塗南可以試著將刀拔出觀看。
塗南已經快要震驚於此,如此製作精良的刀鞘,那麼這刀刃該有多鋒利,她已經快想象不出了。
經過元晟的點醒,塗南抬起左手覆在刀鞘上,握起整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