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塗南立馬汗顏,糊弄道:“師父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有點不太明白。”
“嗬嗬,”泊明寒濁先是低聲一笑,拂了兩把長胡子,道:“七天前你可是來過我府上?”
雖然看起來頗為和藹可親,但總讓人感覺笑裏藏刀。
塗南幹笑兩聲,意圖緩和氣氛,道:“沒有的事,我這不早都出師了嗎?還去叨擾您老人家作甚?”
“是嗎?那這你作何解釋?”
泊明寒濁不緊不慢,從袖中掏出一塊瓷器碎片,即使是碎片,但也可以看得出來其材質光滑,釉麵細膩,淡淡的天青色釉麵上,還盛開著細如蟬翼的冰裂紋,恍若水光瀲灩,美得不可方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即那碎片的尾處,竟然有一點紅黑色的痕跡。
塗南定睛一看,這,難道是當時不小心割到手後留下的血?
她當即便心虛起來,狡辯道:“師父,你莫要給我扣這麼大的屎盆子。”
伯明寒濁見她還不承認,隻好道:“還記得靈術中有辨血術嗎?到底是誰的,一試便知。”
聽到這話,塗南立即就死心了。
死老頭兒,鬥不過你行了吧。
隻好道:“師父,我錯了,我那天確是失手碎掉的。”
她閃著清澈的眼睛,委屈道:“饒了我吧!”
見狀,伯明寒濁擺擺衣袖,道:“饒過你?這可是禦賜之物!”
塗南心中立刻有一絲氣焰燃起,道:“那師父你要如何?”
“賠,你定是賠不起的,但好歹當麵向陛下請罪,陛下仁慈之至,不會太為難你的。”伯明寒濁徐徐道來。
“好,知道了。”塗南百無聊賴地回應道。“我請罪就是。”
她示意師父解開她的身體,準備動身要走。
伯明寒濁卻止道:“慢著,你的朋友們也跟著一起吧。”
“關他們何事?”塗南煞是不理解,本來已經開始拾起地上的刀,卻突然聽到這句話,追問道。
“今天這件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們倒是膽子大得很,都是世家子弟,能不能有點安危意識,這阿祟是何等人物,此事還牽扯著朝廷中人,你們就敢單打獨鬥?”
伯明寒濁極具威嚴,教訓他們道。
聞言,眾人皆是低下頭,縱然敢怒也不敢言。
於是乎,在伯明寒濁的督促下,眾人除了外傷較重的蒲蓓兒,皆回府換上一身妥帖的華服動身前往了大興城的皇宮。
皇宮深處,奉天殿內,陛下獨自端坐著閉目養思,兩名宮女各在一旁伺候,輕輕扇著扇子。
“陛下,中書令大人覲見。”劉公公突然溫聲提醒道。
聞言,皇甫昌稍稍撫了兩下手,示意讓他們進來。
“諾。”
得到命令後劉公公迅速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出去。
不一會兒,由劉公公引著,中書令走在最前,其餘人緊隨其後。
值得注意的是,蘇邇這次也被叫上一起了。
來到奉天殿後,眾人皆行跪禮,齊聲道:“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昌依舊閉著眼,全然不理堂下的幾人。
眾人皆是沉靜下來,氣氛一時變得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蘇邇緩緩站起身,目視著堂上的皇帝。
辛澄見狀,心想她真是胡來,這可是在陛下麵前,倘若說錯做錯沒準都是要掉腦袋的。
一旁的劉公公也是大驚失色,神色慌忙。
“靈域的陛下,果然厲害!”蘇邇不加敬語,直言道。
此刻,皇甫昌終於緩緩睜開眼,鬆開原本嚴肅的龍顏,開懷道:“這位來自神域的殿下,倒有膽識!”
一聽此話,眾人都無比震驚,他們原以為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蘇邇的身份,結果沒想到深居皇宮的陛下早已知曉此事。
“罷了,諸位都起來吧。”
皇甫昌揮揮手,示意都起身。
塗南站起身來,又趕忙負手行禮,道:“陛下,請容臣女先行請罪。”
“塗南啊,你何罪之有呢?”皇甫昌略感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