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難以思議的是,這把刀竟然給了她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若不是她確定從來沒有見過這類刀,否則她真要懷疑這把刀以前曾用過了。
整把刀是沉著有重量的,這一握便能感到這刀殺傷力相當之強。
塗南迫不及待,抬起右手便將它拔出來。
刀身之颯爽,通體是銀灰色的,卻總在有意無意之間能看到一絲金色的光暈染開來。
整把刀刃狀似雁尾,形如皓翎,閃爍著神秘而誘人的光芒,仿佛要將人整個吞噬一般。
光滑的刀刃鋒利無比,一條溝壑橫亙其間,令人不寒而栗。
塗南鄭重地握起,是在尋找與這把刀同頻的感覺。
她一直認為,所有兵器皆有靈識,他們不僅僅是凡人手中一柄器具,更是大敵當前時共同的戰友,要想靈活運用,還需與兵器共振,感受同等的攻擊。
她初步感受後,便試著打出一套刀法,這種感覺,於她而言,簡直是快活極了。
真可謂是伯樂遇到千裏馬,快哉快哉。
元晟見塗南這如癡如醉的模樣,順便也解釋道:“南姐有所不知,這刀的原料可是稀罕之極,就算是家父也未曾見過幾回。”
“這刀是以何製成的?”塗南單手喜不自勝地握著刀,問道。
“是以那來自深海的菱角腹足蝸牛的外殼為原料所製。這種蝸牛的外殼含有礦鐵,堅硬非常,這刀錘煉足有十餘年,極少有東西能將它砍碎。”
這可讓塗南有些犯難,道:“既然如此珍貴,就這麼白送給我?”
一聽這話,元晟難得的勾起了嘴角,道:“我隻是負責鍛造,這刀的原料可是另有人所尋來的。”
一邊說著,一邊還看向了身旁的蒲遇。
塗南霎時就明白了,卻不解蒲遇是怎麼尋得此物的。
“既然刀已送到,我的任務也就完成,府內尚有事情,我先走一步。”
說完,元晟行禮便走了。
塗南亦抱拳行禮,表示感謝,目送元晟離去後便問道:“子衿是何以尋得如此珍貴的原料的?”
蒲遇適才一直安靜地立在旁邊,耐心之至。
見塗南看過來,他依然溫潤地笑著,答道:“十多年前,我以岐黃之術救了一名垂死的富商,那富商瀕臨破產,本無以為報,我亦無所求。待要離開之時,他卻突然想起,自己曾收藏過一些菱角腹足蝸牛的外殼,我想著可以做成兵器,便收下了。”
塗南心中頓時一暖,這麼說他一開始收到這外殼時,便想著要做成兵器送給她了。
她忙道:“多謝子衿哥的支持,才有這把好刀。”
蒲遇淺淺笑道:“你開心就好,”然後低頭猶豫不決:“塗南,我有一話要對你說。”
塗南耍完刀,小心翼翼地將刀放回長匣。
道:“若子衿哥今日得閑,不如去我小院坐坐,順便喝口茶解解渴。”
“如此甚好。”
蒲遇隨著塗南步入小院,由於府上沒有下人,所有事情都是塗南親力親為。
不過這些並不是她一人所做,幸好有蘇邇在,她相對輕鬆很多。
“有什麼便說,我洗耳恭聽。”塗南直言道。
蒲遇喝口茶潤了潤嗓子,才緩緩道:“數日前,你問我心意所屬,塗南,你可曾想過,那位心儀之人便是你。”
聞言,塗南竟有些不可置信,她身軀往後一退,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囁嚅著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其實這事壓在我心頭多年,起初我還不承認,直到我發現你讓我再也挪不開眼了。”
蒲遇眼含淚珠,卻沒有一滴滑下,真誠地說道。
塗南見他這番可憐模樣,搞得好像她欺負了他似的。
無奈地歎了口氣,良久才說:“可我……我不值得你這番心意。”
一聽此話,蒲遇肯定地道:“你值得。”
塗南放下茶杯,右手扶著額頭,麵露難色。
思索了一會兒,才放下手,繼而又鄭重地道:“子衿哥,自從我母親將我托付給你爹娘之時,我便一直視你為兄長,無關風月,況且我……我背後還有全族人的生命,這一生,我恐怕都不會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