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棟讓人感覺窒息沉悶的大樓,溫穗站在車水馬龍的街旁重重喘氣,她撫著劇烈跳動的心髒,腦海裏不停回憶不久前和褚尋交流的畫麵。
她在確認,自己有沒有露出破綻。
在她回憶三遍後,得到否定答案,緩緩鬆口氣,瞬間收斂所有表情。
“沒有同情心。”她低聲吐槽一句,語氣裏帶著憤怒和怨懟。
本以為能靠賣慘跟褚尋拉近關係,到頭來,變成她自揭傷疤,褚尋把她當成猴戲來看。
真討厭。
溫穗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臉,不由聯想到幾天前,她在褚尋走後進入酒會休息室的場景。
她當然沒跟林方華睡,但她可以把杯子裏剩餘加料的水強行喂給林方華,拍照脅迫她聽自己的話,擺出一副受害者姿態,踩林方華上位。
隻可惜,她付出那麼多,也隻得到助理的位置,無法接觸到高層。
溫穗焦急地來回踱步,她必須盡快進入褚尋他們的圈子,和那位產生聯係,再完成那人給她的任務......
她不想死,更不想失去如今擁有的一切。
當初冒著生命危險整容塑形,千裏迢迢孤身遠赴津北讀書,忍受林妙那群渣滓對她的霸淩,為的,不就是爬上去嗎?
她要擺脫原生家庭,要出人頭地,要萬眾矚目。
任何障礙都擋不住她向金字塔攀爬的決心。
溫穗怯懦的眼裏迸發出濃烈的狠戾,如焰火熊熊燃燒。
下一秒,她又仔細藏起這份情緒,乖巧溫順地低垂腦袋。
等一輛熟悉的灰色奧迪駛到麵前,突然被旁邊等公交的路人撞得趔趄一下,柔柔摔倒在地。
路人趕忙把她扶起,連連道歉,她擺了擺手說沒關係,走到站牌前抬頭看車輛信息,又無奈歎氣。
奧迪如她所料般,緩緩停到路邊。
車窗搖低,露出柳銘藝疲倦但疑惑的臉,“溫穗?你怎麼在這?”
她視線越過溫穗看到賀氏總部大樓。
溫穗有些驚訝:“柳經理?”
挺意外的。
她順著柳銘藝目光看過去,幾句解釋清楚自己今天來賀氏的原因,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好像耽誤楚總監工作了。”
“你大概是忙太狠了,”柳銘藝得知她要回E家,正好順利,招呼她上車:“我正好回公司,順便送你。”
溫穗擺手推辭,最終拗不過她的熱情,紅著臉道謝上車。
剛係好安全帶,柳銘藝踩動油門,邊轉方向盤邊說:“楚總監脾氣很好,她不會計較今天的事。但不是誰都像她那樣,你以後還是要注意時間。”
溫穗點點頭表示明白:“我知道的,楚總監沒有為難我,還請我吃飯。”
“嗯,你剛工作,有哪裏不懂可以問我,不用擔心。”
兩人之前互加過微信。
有一搭沒一搭閑聊,奧迪往謝氏開,期間柳銘藝接到下屬電話,告知她合作方那邊決定簽合同,讓她快回集團。
但這樣一來,柳銘藝便沒法送溫穗回去。
“沒關係沒關係,你先忙,”溫穗善解人意地主動提出打車,“你放我在路邊就行,我自己回去。辛苦柳經理捎我這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