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斜對角的了劫動動嘴型卻沒有發出聲音,她看出那是“多嘴”兩個字,不由得更是覺得尷尬,衝他俏皮的吐了吐舌尖。
鴇媽媽在二樓中間花台上向眾人福了一福,堆起笑顏喜不自勝道:“傾顏姑娘說了。今天的客人中有昔日故人,所以今兒要台前獻舞以作相迎。”
鴇母剛一話落,樓裏眾人皆是一靜,然後歡呼聲響徹樓頂。
要知道,這傾顏姑娘自從半年前一舞當上了花魁,就再也沒有人前舞蹈過,相傳當日小侯爺路過此地,千金買傾顏姑娘一舞,傾顏姑娘都沒有答應。
這花魁又是極傲性的人,能讓她陪坐都是極難得,更別提與她一度良宵了。至今為止也不過數人能入她眼中,而最近這寥寥數人,又離奇暴斃了不少。這又給這絕色美人披上了一層禁忌神秘的色彩。
而今,就能親眼目睹美人一舞的風采,豈不樂哉?
安紅豆捧著熱騰騰的茶水,眼見著湯大哥臉上快速紅了起來,也是,這滿場之中,與花魁有一夜情緣的故人不就是湯舟正麼?
充滿異域風情的音樂響起,不知何時鴇母已經悄然退下,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落下,安紅豆把茶杯端到身邊,細小的花瓣落在淺綠的茶湯中間飄蕩。深深吸一口,淡淡的茶香混合清清的花香,令人迷醉。樓裏的燭火被蓋住了不少,女子輕巧踩著滿地花瓣出場。桃粉色的裙擺蕩開,一步一步之間,猶如三四月微雨中初開的花朵微顫,深紅的千層袖簡簡單單係住,兩袖之間連著雪色絲絛,一側垂盤的烏發上簪著大朵的牡丹,三支一排的花苞樣銀簪,,恰到好處的卷在發絲間。
她走出來,僅看朦朧背影,身段窈窕,就已經迷倒眾人。那花魁隨著音樂背對著眾人翩翩起舞,腰肢纖軟,抬起蔥白的塗著蔻丹的柔荑,配合著身體舞動的動作,在燈火下拈出千種手舞。兩袖間連結的雪色絲絛如同清羽般隨女子舞動飛揚。這樣絕美的伽儺舞,應該出自佛典之中的。更何況這樣的音樂,這樣的背影,欣賞舞姿的眾人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失了常態的呆坐在那裏。
“此舞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這花魁果然名不虛傳,”安紅豆看了個門道,這樣的舞,不似人間凡品,她好奇的問身邊的湯舟正:“聽聞這個傾顏姑娘難得一見,你這到底花了多少銀子才得到青睞的啊?”湯舟正正癡癡的看花魁舞姿,聞言,忍不住對安紅豆白了一眼:“傾顏姑娘自是千金不換的。在下,在下薄才,對中了傾顏姑娘七夕節的閨聯。才得一次垂青。”說完,麵上又紅了起來。
“哦~~~~~~”安紅豆眼中含笑故意拉長聲,惹得湯公子這下連耳朵也燒紅了。
舞到中間,花魁順著旋腰的動作伴著笛音轉過身來,飽滿的額上貼著細細巧巧的蕊黃花鈿,眉色如黛,密長而卷翹的睫毛眼尾處壓著妖媚的兩片胭脂色花瓣,眼眸如畫,紅唇欲滴。鬢發簪花,卻真正的人比花嬌。好一個絕色的女子。她回身的那一瞬間,仿佛滿春的花朵在她身後一刹那盛開,帶著雨後清香撲麵而來。
此刻,她還在起舞,眼神卻似有似無的不時投在安紅豆的這桌,眉目含情,諾諾動人。
連安紅豆都忍不住癡癡心動起來,更別提身側坐著的那兩位貨真價實的男人。
看來,這花魁對這湯書生並不是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