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迷蹤3(1 / 2)

愁思間,忽然心中一動,忖道:“我真傻,爹爹不是寫有書信,叫我麵呈兩位師伯嗎?信中定有對我去留的托付安排,如今兩位師怕俱遭毒手,我何不拆開書信來看看。”

於是,從行囊中取出書信,反複細看,見信封緘口,封得極為謹慎,顯見父親封書信十分重視。

高翔懷著忐忑心情,拆開封口,不想插出信箋一看,卻使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信中並無一句完整的字句,整張信箋上,隻歪歪倒倒寫著幾個單字:

“月影禍至束足。”

跋涉千裏,兼程從青城趕到青海,所為的,竟是傳遞這六個稀奇古怪的字?高翔不覺愣住了。

他反複細看,隻覺這六個字有的斜寫,有的顛倒,有的筆劃不全,簡直使人看不出是何意義。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封神秘書信,必非無由而發,其中一定包含著某種特殊的原因,隻是自己一時猜不透罷了。

高翔本是聰明之人,但苦苦思索,足足耗去一整天,仍然解不開信中謎團。

一天過去,僅有的一點兒存糧也吃光了,既無法解破信中謎團,也不見父親蹤影,從第九天開始,高翔全靠化些雪水果腹,他是個意誌堅強的人,始終相信父親必會尋到星宿海來,是以不願離去。

到了第十天,饑火如焚,可憐他已渾身酸軟無力了。

這一天,夜幕深垂,彤雲籠罩,天際暗五星光。

高翔正捧著那封書信,斜倚洞壁假寐,朦朧中,似聞一陣輕微的之聲,從峰下緩緩向上移動。

靜夜荒山,何來足音?高翔倏忽從夢中驚醒?初時以為是父親尋到噶峰來了,略一分辨,卻發現來人好像不止一個。

他警覺立生,連忙屏息藏身到大石後麵,靜伏而待。

片刻後,果見一高一矮兩條人影,悄悄掠登峰頂,停身在桑、柳兩位師伯的墳墓之前。

那兩人一個身軀魁梧,穿一件皂色大袍,臉上蒙著一幅白中,另一個五短身材,穿一件青布短襖,臉上蒙著黑色麵中。

兩人掠登峰頭,四道冷電般目光向左右掃視一遍,身軀魁梧的一個嘿嘿冷笑道:“這地方連鬼也沒有,怎會有人?”

五短身材的目注墳墓,搖頭道:“不,你看看這兩個墳堆,峰上必定有人。”

身軀魁梧的問道:“墳堆怎麼樣?”

五短躲身材的掃目四射,陰陰答道:“三天之前,老大曾經親自來搜查過,墳墓已由他掘開,假如峰上無人,是誰又把屍體掩埋的?”

那身軀魁梧的暢笑道:“何必疑神疑鬼,在這種冰天雪地裏,一場大雪,什麼東西不被掩沒?要說果真有人,老大來的時候,遍搜峰頂,怎的就沒有見到?”

說著,從腰際解下一柄雪鏟,自顧聳聳肩又道:“管它有人無人,咱們還是幹咱們的,早些搜到東西,早些回去,就算有人藏在山頂,憑咱們倆,也不必把他放在心上。”

兩人說到這裏,不再開口,各用一柄雪鏟,低頭鏟著墳上雪塊,那五短身材的一個顯然暗懷鬼胎,不時停下來四下張望一陣,但卻未再出聲。

高翔伏身石後,目睹他們運鏟如飛,頃刻間,已將兩個墳堆掘開,身手矯捷,足見都非弱者。

他早已憋了一肚子悶氣,此時見兩人公然開墳搜屍,不禁大怒,但估量自己饑餓乏力,雙拳難對四手,何況那兩人肩頭劍穗飄拂,都帶著兵刃,赤手空拳,不宜魯莽。

眉頭一皺,便捧了一把雪花,覷得那身軀魁梧的皂衣人距離較遠,手腕輕抖,一蓬散雪,直向他腦後打去。

皂衣人霍地抬起頭來,翻手一抄,抓了一掌雪花,不禁埋怨道:“老陳,鏟子揚低一些,瞧你,撥了我滿身雪砂子。”

五短身材的老陳隻怔怔望了他一眼,仍舊低頭揮鏟挖雪。

高翔二次揚手,一把細碎雪花,又向皂衣大漢灑去。

那人聞聲回頭,又接了一把碎雪,心頭大感不悅,瞪了老陳一眼,賭氣扭轉身子,換了一個方向。

就在他旋身扭轉的刹那間,涮第三蓬雪花緊跟著又至。

皂衣人大漢暴怒,擲下雪鏟,猛然翻掌向後一抄,卻不料觸手一涼一麻,似有一件冰冷的東西釘在掌心上。

他低頭一看,渾身汗毛都倒豎了起來,原來掌心竟被一柄金光閃耀的短劍穿透,劍柄嵌在手心,鋒刃已從手背透出。

皂衣大漢臉色頓變,用力一摔手,擲落短劍,失聲叫道:“老陳,不好……”呼聲未畢,兩眼反插,龐大的身軀,砰然摔倒地上。

高翔心膽一壯,大喝一聲,從石後撲出,徑奔五短身材的家夥撲去。

那矮子老陳應變卻出人意外的機警,聞得皂衣大漢呼叫,連頭也沒抬,左手雪鏟就勢掄飛,右手已迅捷無比撤出肩後長劍,劍一出鞘,驚虹飛射,正迎著高翔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