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許大茂輕輕鬆鬆就撿了個小漏,看著腕上的白金勞,自然十分開心,特意去了前門都一處,點上兩個小菜,又要了兩升啤酒,既慶祝重生以來諸事順心,又順便祭了自己的五髒廟,要說這都一處啊,可是四九城的老字號,原本,它就是個山西人開的個小店,店裏隻能做幾樣小菜,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燒麥,皮薄餡兒大油水足,傳聞乾隆一次微服出宮,一不小心就玩嗨了,回宮的路上有點餓,滿大街卻找不到開門的飯店,那時的店鋪頂多開到夜裏八九點就不錯了,這個山西人就不一樣,忒會過日子,雖然不知道什麼是996,卻也不慣著夥計們,生怕睡得太早錯過了大主顧,每天夜裏都挺到十二點多一點左右才關板歇業,也是機緣巧合,乾隆一行又累又餓,好容易找到一家開門的飯店,那還挑什麼,胡亂吃點就得了,誰知一吃味道還不錯,遂賜名——都一處,亦有獨一處之意。
許大茂叫了二兩燒麥,那時候可不像現在論個賣,這個二兩,指的是麵皮的重量,二兩燒麥那可是整整一屜,桌上有菜有酒,一個人自斟自飲,吃了個不亦樂乎,待到吃飽喝足了,才慢悠悠地走出了店門。
剛進廠門,保衛科的吳科長就走了出來,把許大茂拉到一邊,悄咪咪地說道,
“兄弟,
你說的那個東西,我托人加工完了,已經試過了,嚴絲合縫,你什麼時候要用,盡管過來拿!”
說著把一個物件遞了過來,許大茂知道是消音器的蓋子,伸手接過,連看也不看,隨手塞進了口袋,
“那就下周,具體日子還沒定下來,老哥最好早做準備,先把錢收上來,到時候我隻跟你說話,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至於你想賣多少錢,那我就管不著了,還得去點個卯,不陪你聊了。”
送走了許大茂,吳科長心裏盤算起來,現在市場上的豬肉八九毛一斤,超過半斤就得要肉票,要是沒肉票,隻能二兩三兩那麼買,食堂老劉說是按六毛一斤收的,這裏頭起碼能有兩毛錢的差價,還不要票,聽許大茂哪個的意思,這個差價算是白送,就看自己想不想賺了,保衛科這十來個人,要是都買上幾斤,倒也能剩下點,多了不說,一倆月的煙酒錢有了~~~
剛進辦公室,就看見幾個人圍在一起扯閑篇,劉光福也站在一邊湊熱鬧,見許大茂來了,連忙湊了過去,小聲嘀咕了幾句,許大茂這才知道,就這麼半天的功夫,廠裏又出了新聞,還是關於秦淮茹跟傻柱的。
前頭說過,那時什麼都得按著計劃來,其中也包括工作量,秦淮茹的車間就是如此,每人每天加工多少工件,早都按人頭和等級提前製定好了,區別就是難易程度不同,像易中海是高級技術工人,專門加工精密件,以此類推,技術等級越低,活計就越簡單,數量相對就多一些。
車間裏的活,本就是熟能生巧,初級的難度也不高,不論男女,就算從零開始,認真學上一陣子基本都能上手,隻不過,秦淮茹是個例外。
吃了沒文化的虧,秦淮茹剛進廠的時候,連圖紙都看不懂,多虧有易中海幫忙,對徒弟的未亡人,人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當真是手把手地教,一板一眼地傳授技術,費了好大力氣,秦淮茹才勉強入了門,最後還是易中海托了關係,才讓她通過了等級考核,把二級鉗工證拿到了手。
秦淮茹天資平平,又總惦記著家裏,除了開工資能讓她興奮一會兒,對上班壓根就沒什麼興趣,易中海認真教了好一陣,看她實在不是那塊料,又不認真學,何必白費唾沫,幹脆見好就收,隻要有他這個老資格在車間裏罩著,車間主任就是再不滿意,那也得給幾分麵子,好歹還能對付過去。
可是今天情況特殊,易中海上午請了假沒來,車間主任早就看秦淮茹不順眼了,知道她跟易師傅關係不錯,家裏條件又困難,人長的又有幾分姿色,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適當照顧照顧也是應該的,於是一直讓她加工最簡單的零件,已經是十分的關照了。
誰知秦淮茹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學了多少遍都不行,真是一看就會,一做就廢,經她手裏出來的工件,廢品率總是居高不下,直接拉低了整個車間的良品率,說她兩句還怪不樂意,又不要別人教,把好話當放屁,時間久了,車間裏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氣,也就順其自然了。